一向冷面的太子倒是随和,只对他讲,车马跑得急,他这般贸贸然跑出来,若是被撞岂不是要受伤至于他的弟弟,只是在府养病,他总归能见到的。
说完这些后,太子也不多言,便吩咐车马扬长而去了。
几次找寻未果,姜之心急如焚,日夜寝食难安,嘴边生生长出了一圈的水泡。
今日其他质子们见了姜之,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公子姜,几日未见,怎么嘴边生火成这样”
这些质子们不乏踩高就低之辈,眼见这波国国弱,而这小质子又触了太子霉头,翻身无望,登时有些幸灾乐祸,立意要戏耍一下这姜之。
姜之却是习惯了这些人的明嘲暗讽,只也不想跟这些人相聚,从礼部出来,便想返回自己的府宅。
可是有几个人却不依不饶,只拉着姜之,言及前几次宴饮他也参加,这次轮到他做东,却赶着回府是何道理
姜之原本心内就郁烦,被人这么拉扯更是郁闷,便伸手拨开众人,却一不小心拨到了宋国质子的脸,
那宋国的质子名唤蔡永,平时便是质子里跋扈的一个,现在被姜之拨了脸,更是不依不饶,只带着自己的侍从,涌上去打姜之。
跟在姜之身后的白英一看急了,连忙伸出手臂要保护公子,奈何她不像妹妹跟父亲习武,哪里能逃开这些男人的拳脚。
就在二人被围殴之际,突然蔡永被人拽着脖领子狠狠摔在了地上。
紧接着其余的人也纷纷被摔在地上啪啪作响。
众人抬眼一看,吓得浑身一哆嗦,只见一个面色青紫的母夜叉浓眉瞪眼立在那,单手拎鸡仔一样将蔡永提起,恶狠狠道“你哪只手打的我家大公子”
那蔡永被拎提了衣领,也是喘不过气来,只拼命挣扎,喘着粗气道“哪里来的疯婆娘你可知我是谁”
“这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王侯巡街。你一个蔡国质子,有何底气在洛安城里大呼小叫”就在这时,一旁华贵的马车上下来一位翩翩少年,傲然说道。
只见那少年身着月白儒衫,外罩白色貂毛大氅,头顶白玉制成的高冠,一块通透的玉镶嵌在玉冠之上显得贵气逼人。而她的身后,几个膀大腰圆的侍卫环簇,俨然是富贵王侯的派头。
这不正是失踪了多日的公子小姜吗
原先认定他已经死了的众人不由得有些傻眼,疑心是白日见到了鬼。
可是姜之看到了妹妹,却是喜极而泣,顾不得满身伤痛,扑过去抱住了妹妹,那眼泪便忍不住流将出来。
姜秀润也是没想到自己还有再看到哥哥满身是伤的一天。
前世里,他阻拦秦诏的车马,被那人打了半死。她是向秦诏低头,表示顺从才换得去见哥哥的机会,当时看着哥哥奄奄一息的样子,她满心悲愤,却无力扭转兄妹二人浮萍般的命运。
昨日,她才听闻太子提及,哥哥又去拦了太子的车马。
人都道她这样的兄长无用,可是对姜秀润而言,这哥哥却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重视的。也唯一值得守护的人。
兄妹二人在逆境里互相扶持,相依为命的情谊,也只有他二人才知。
今日太子放话,准她出府去见哥哥,她便来到这礼部来堵哥哥,没想到竟然遇到兄长被人欺负的情景。
一个小小的宋国质子也敢嚣张成这样姜秀润冷脸发话道“给我打留口气就行”
这几日跟在凤离梧的身边,姜秀润旁的没有学会,这种发狠的冷厉倒是学了五六成。
这次不用浅儿动手,那王府的侍卫便先过去,几下便将蔡永打翻在地。
眼看这那蔡永被打得鼻子窜血,其他与他相熟的质子们看不过去了,纷纷走过来道“公子小姜,哪里有你这般得理不饶人那公子蔡快要被你打死了,看你惹起两国的纷争可如何是好”
姜秀润将头高高翘起,将那狗仗人势的小人模样学得十足,傲慢道“方才公子蔡打我的兄长,不见有所顾忌,更不见诸位来劝,怎么我这才打两下,就引起了两国纷争”
众人一时词穷,这时又有人道“波国岂能与蔡国相提并论只怕你的父王见了蔡国的君王也要认兄长恭维着呢”这话一出,众人哄堂大笑。
只因为前年的诸王会盟时,那波国的国君实在是谄媚嘴脸十足,到处逢迎强国,还要强认亲戚,也着实叫人看不起。
姜秀润也心知他们这是在嘲讽父王的行事叫人齿冷,面上却是坦然。
如今身在洛安一时走脱不得,他们兄弟的脸面却不能被人小瞧了去。哥哥的性子已经够软弱的,再被人这般长久嘲讽,岂不是更自惭形秽,难见出息
只是自己如今不过是太子府的幕僚,哪里有震慑众人的本事此时听了嘲讽也要打落牙齿和血吞
就在这时,却又人清冷道“波国不配给蔡国相提并论,那么齐朝呢不知可被你们看在眼中”
众人闪目一看,只见凤离梧殿下正在礼部主司的陪伴下,立在府门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