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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又同车

要将嫌疑人带回大理寺,通常是由差役套上枷锁,一路押解着回去。

可今日卫珩吩咐侍从向镇北侯府里借了辆马车,让云芍乘车过去,所有人都觉得有些诧异。

一来是他身为大理寺卿,从来不会过问这些押解犯人的小事;二来他一向冷面无情,让人怎么也无法将他和怜香惜玉联系在一起。

阮秋色自然不会觉得卫珩是存了照顾她朋友的心思,但她稍微想一想,倒也是想得通的。花魁让差役押解着游街,此案定会闹得满城风雨,加上案情仍在一片迷雾中,实在不利于京中的安定祥和。

她扶着云芍上了车,正想自己也上去,就听见不远处,宁王府的马车里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还不过来。”

阮秋色转过头,隔着车窗正对上卫珩的视线,才确定他是在对自己说话。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云芍的眼神里更是带了满满的质询。

阮秋色不自在地低了头,挤出一句:“我和云芍同乘就可以了……”

她对卫珩才闹了那样的龃龉,若是同车,难免有些不自在。

“阮画师急着蹲大理寺的牢房,本王无意阻拦。”卫珩的目光平静无波,“但眼下本王要去莳花阁里搜查,需要有人带路。”

他说着又斜了阮秋色一眼:“听说阮画师是那里的常客,自然熟悉得很。”

阮秋色原想陪着云芍,听他这样说,也只好点头应了。她隔着车窗与云芍耳语了几句,又抚了抚她的手背,便朝着卫珩的马车走了过去。

她到了马车边上,看见傅宏还恭敬地站在一旁,半是好心半是私心地去问他:“傅太医可要上来同乘?”

若是三人同乘,似乎不会那么尴尬。”不不不不,“傅宏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又小声对她说了句:“王爷向来不喜欢与人同乘的。”

相熟的官员上下朝时同车,本是同僚和睦的佳话,可那宁王从不与人交好。

某日早朝路上,丞相的车辕当街崩裂,宁王乘马车从旁经过,竟是无情拒绝了丞相同车之请,害得丞相误了早朝,这事满朝人尽皆知。

阮秋色站在原地愣了一秒,就听到卫珩不耐烦地声音从车里传来:“磨蹭什么?”

她不知怎的便有些愉快,轻轻一跃,跳上了马车。

卫珩私下里似是不喜欢戴着面具的。阮秋色上车后关上了车门,他便把面具拿下来搁在一旁。

几日不见,阮秋色觉得他的脸又好看了几分。她不敢一直盯着他瞧,便转了脸,有些没话找话地与他闲聊:“听说王爷平常不喜欢与人同车的,那我坐了三次王爷的车,真是荣幸得很。”

她刚说完就觉得车里的气氛又尴尬了些,正想打个哈哈遮掩过去,就听见卫珩竟然接了话:“阮画师怎么能叫平常。”

他这话多少有些暧昧了,阮秋色觉得自己的心脏跳乱了一拍。

卫珩顿了顿,补上了后半句:“你是灾难。”

他面上的神色一本正经:“人应对灾难,总要用些非常手段。”

阮秋色咬了咬牙,在心里将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好好地同他说话做什么!

然而马车又行了一阵,她还是忍不住开了口:“王爷您说,镇北侯世子,还有今日来的王孙公子们,应该不会有事吧?”

她对卫珩的本事很有几分信任,但毕竟人命危在旦夕,云芍又牵涉其中,总想得到一句肯定的答复,才能更安心些。

卫珩没有立即回答。阮秋色抬头去看他的脸色,却觉得他向来沉稳平静的目中起了一丝波澜。

良久,他才轻轻说了句:“本王不会让裴昱出事。”

据说卫珩十二岁起便跟着镇北将军四处征战,陆续平定了北境、西南多场动乱,直到他十八岁那年远征西夷,俘虏了西夷皇室和数不尽的珍奇财宝回京,使得西南边境再无异动。他也因此获封宁王,执掌大理寺,从此坐镇京中。

这么说来,他人生中那样长的光阴,应是和镇北侯与裴昱一起度过的。

阮秋色从他话里听出一丝少见的担忧来,便温声说了句:“王爷与世子的感情一定很好吧。”

卫珩闻听此言,眉头突然一拧,像是想起了什么糟心的事:“与那样的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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