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底下传来声音,“如果熬不住,大可以停手。”
樟树底下,少年龇牙咧嘴,大笑道:“颜姑娘你休想蛊惑我放弃。”
砰
白衣少女轻笑,“无需我蛊惑。”
半个时辰后,庭院中,满地落叶,少年浑身鲜血淋漓,每一根汗毛都在颤抖。
可是时间只过一半。jujiáy
南厢房门槛处,李小妹已经不见身影,躲进厢房里撒猫尿去了。
李二时不时轻叹一声,敢情练武真的这般苦,难怪像林云大哥这些人,习武多年仍然无法入品,阴柔少年觉得,林云大哥他们应该不是这个练法。
这一点阴柔少年倒是没有想错,武道筑基的方法千千万万,门派与门派之间,大多不同。
只能说白衣少女的这套筑基方法,委实凶狠了些。
不过,显然有其好处。
大樟树下,少年牙关紧咬,痛他不怕,只怕身体扛不住,倘若扛不住,颜姑娘不一定会再教。
少年余光瞥向堂屋门口,想起供桌上的那两具黑漆牌位,口中陡然爆发一声嘶吼。
响彻整条巷弄。
砰
砰
砰
一个时辰终于到了。
当屋檐底下传来“好了”时,李晏清瞬间瘫软在地,李二赶紧奔上前查看。
白衣裙摆飘然至身前。
“这就不行啦说好的一个时辰贴山靠,一个时辰拳桩,拳桩还没练呢。”
几乎昏死过去的精瘦少年,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气,立马撑地爬起。
不过看着眼前少女,却有几分疑惑,手里抱着一盆盐作甚
正是今日从码头卖回的盐。
颜昭韫将洗脸的木盆放在少年身前,示意道:“看你这情况,今日拳桩就不用走了,先擦盐吧。”
李晏清眼皮一跳,“擦,盐”
少女做了个往身上揉搓的姿势,解释道:“往身上擦,用力擦。”
李二勃然大怒,“颜姑娘你是魔鬼吗”
可惜少女听不见。
“你要是觉得我在折磨你,那就到此为止。”
李晏清笑道:“怎么会。”
说罢,伸手掬起一捧盐粒,揉搓向皮开肉绽的肩头。
李二看得头皮发麻。
凝视着浑身青筋毕露的少年,视线在他噙起笑意的嘴角停留少许,颜昭韫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去。
当年自己筑基时,其实每日练武之前,都泡过周爷爷悉心调制的药浴,只是那些药材,不说自己不晓得,俗世中只怕也没有。
这般直接练,应该,很痛很痛吧。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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