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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允然进房之时,便见云罗备好了酒菜,像是在等他。
今日虽是他娶孙柔意,但身上穿的却是平时的蓝色袍子,并未穿大红喜服。
云罗也不说话,无声地给她斟酒,他看了他一眼,默默接过酒盏,一饮而尽。
云罗又接着给他斟酒,一杯接一杯,他也不推辞,一一饮尽。
两人都不言语,这场宴席,变得尴尬而奇怪,然而却没人主动开口,打破这沉默。
谢允然酒量很好,至少云罗从未看他醉过,亦或许是因为他从不在她面前贪杯的缘故。三壶热酒下肚,云罗未在斟酒,谢允然正欲自己斟酒,云罗轻轻按住了他的手。
“将军,酒多伤身,切莫贪杯。”
谢允然看了她一眼,动了动嘴唇:“好。”
之后再无话语。
二人和衣而睡,房内的宫灯已经吹灭,窗外的寒风扑扑打着格子窗。
今日已是冬至。
云罗望着锦账的绣顶,缓缓道:“望将军珍重身体,无论发生何事,你一定要活着。”
谢允然声音暖了暖:“我不会有事的。”
云罗笑了笑。
夜渐渐深去,她听见身旁谢允然的呼吸渐渐均匀,料定他已经熟睡,在低声唤了谢允然几声而没有回应之后,她放心地坐起身。
*
孙柔意将头上的凤钗一一摘下,仍在地上。
“混账!”
珍珠琼玉溅了一地,房内丫鬟们纷纷跪下,大气也不敢出。
“敬酒不吃吃罚酒!大婚之夜,竟然敢撂下本姑娘,跑到别人房中风*流快*活!”
她怒不可遏,原本以为谢允然不会做得那么过火,因为她看过太多的男人,不管嘴上说得如何大义凛然,真的当温香软玉在怀的时候,真的能坐怀不乱的又有几人?
她以为成亲之后,她施以怀柔政策,能让谢允然渐渐对自己改观,没想到这人根本未将她放在眼中!
孙柔意起伏的胸口渐渐平缓了下来,此事她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她沉吟了会儿,指着碧溪:“你去那女人的院子,看看将军究竟是不是在她房中。”
“是。”碧溪应道。
*
云罗拿出自己早已准备妥当的包袱,走出房间。门外的侍卫和婢女已经熟睡。之前云罗给他们喝得酒里面,下了慢性的迷。药,再加上自己房里点的熏香里面又加了些许迷香,她特意开了窗户,让房内的熏香能飘散到房外去。
这么慢慢积累,便能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熟睡。
谢允然方才喝得酒里,自然也加了同样的迷。药。
清霜、秀云等人早已候在院中。
清霜道:“公主,路线已经布置妥当,不会有任何人发现咱们离开将军府。”
将军府里被云罗安放了不少眼线,她根据将军府的侍卫布置的虚实状况,事先安排好了一条侍卫最少的出府路线。而在今日,她又用各种理由,调开了这条路线的剩余侍卫,现在这条路,可以说是无人守卫的一条大通路。
云罗点点头:“辛苦你们了,以后你们也不用叫我公主了,我本来就非皇室中人。”
清霜摇头:“不,我们从小就跟在您身边,以后也会伺候您。”
云罗摇摇头,叹息了一声。
秀云沉默了半晌:“公主,你真的要走么?”
“非走不可。”
秀云道:“那将军怎么办?公主,奴婢说句实话。起初将军和公主成亲,奴婢心里也是瞧不起将军的。可将军对公主的好,奴婢这个局外人都一清二楚地看在眼中,都说轻如饮水,冷暖自知,将军对公主情深意重,公主你也应该是最清楚的吧。公主你可知,你这一走了,就是生生地在将军心口上划了一刀啊。”
云罗笑了笑:“秀云,你可知道螳螂?”
秀云有些不明就里,点点头:“知道。”
“一对螳螂夫妻相爱,相濡以沫地生活在一起,然而当母螳螂怀了身孕之后,就会吃下自己的丈夫,以公螳螂的血肉作为养料活下去。”
“这……”
“很残忍对不对?明明是恩爱夫妻,却要吃掉自己伴侣。我想母螳螂一定是流着泪吃掉公螳螂的,但为了活下去,她必须这样做。这就是生存,为了生存下去,一定要舍弃一方。只有舍弃了,另一方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
“我想他活着,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所以,如果一定要舍弃一人的话,我希望那人是我自己。”
她微微笑着,雪白的脸却是十分淡然从容,没有任何愤懑不甘。
真正的三皇子不知所踪,皇帝暗下密令全国搜寻三皇子的下落,而储君之位至今悬而未决,不用想她都知道,未来的朝堂之上,将是怎样的风云诡谲。
她不再是公主,没有了皇室子女这枚自保符,她的生命如蝼蚁一般脆弱。而她和三皇子千丝万缕的因缘,和谢允然的息息相关,让她成为了皇帝手中一枚棋子。皇帝可以用她引三皇子现身,亦可以用她牵制谢允然。而作为棋子的她,等待她的结局,便是随时被皇帝作为弃子舍弃。
她知道,她不能留在谢允然的身边了。谢允然对她所做的每一句承诺,她都一一清楚地记在心里,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个男人,一旦给了承诺,便是付出性命也会去做。
她身上有太多的是是非非,谢允然若是执意要保护她,只会被牵扯到她的是是非非之中,无法全身而退,甚至会有性命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