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从凝轻咳一声打破尴尬,指了指头上的伤口:“是真的。只捡回来了命,记忆没了。”
厉文霍没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径直走入一个房间,随着‘啪’的一声,房门合上,预示今晚的乌龙到此为止。
谢从凝目光一动:“你大哥也住这里?”
厉清嵘用冰冷的目光审视他:“还真是忘得一干二净。”
说完摇着轮椅回房间。
谢从凝快速用完卫生间,慢悠悠往房间走。
这么一闹腾,所有的恐惧、困倦全都暂时性消失。
塞了个耳机,目光黏紧天花板一动不动,随着厉文霍回来,厉宅的古怪事又多了一件。
躁动的音乐让脑细胞处于亢奋状态,谢从凝把玩着桃木小剑,忽然打了个寒颤,侧过脸看着窗户,尽管有厚重的窗帘遮蔽,他却生出一种强烈的被窥视的错觉。
赤足缓慢挪步到窗前,窗户没有关,窗帘不时被风吹得鼓动。
谢从凝攥紧一处,轻轻吸了口气,用力朝旁一拉。
除了呼啸而过的风,什么也没有。
冷气钻进衣服,肩膀随之微微松动,正欲转身,目光霍然一紧,手伸到窗外虚空一抓,摊开掌心是几根细长的头发。
处在他的位置,楼下的花园一览无余,看不到任何鬼魅身影。谢从凝没有贸然探出头,而是关好窗户,重新将窗帘拉得严实。
小夜灯是橘色,光亮柔和,房间里的一切照的不算太清楚。
来的第一天,谢从凝已经认真收拾过屋子,然而此刻从书桌开始,他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仔细地重新整理,甚至翻出床下收起来的写真一页不差地翻了过去。
算是漫无目的的搜寻,手下动作不停加快,从而获取一种莫名的心安。
令谢从凝失望的是,一无所获。
如今还没有翻查的地方只剩衣柜,他几乎不抱希望地机械性搜索,在一件外衣口袋发现了几百块钱。
谢从凝得到些许慰藉:“也算是个意外的收获。”
一张白色的卡片从中掉落,拾起辨认后发现是一张图书借阅证,做工粗制滥造。
搜索了一下图书馆的名字,位于市中心。
天还没亮,谢从凝背了个双肩包,跑去图书馆。
他是第一个来的客人,管理员也才刚上班。
谢从凝将借阅证给他:“麻烦查一下我一共借了几本书。”
管理员心中吐槽了几句,经常有这样的客人,借阅太多本,还的时候不确定有没有还齐,增加了无谓的工作量。
鼠标动了几下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谢从凝:“就一本。”
谢从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有没有还?”
说着凑到电脑屏幕上看了一眼。
“两个多星期前就还了。”
管理员说话的时候谢从凝看清上面的借阅记录——
《简爱》。
“这本书还在么?我想再看一遍。”
早上上班是一件痛苦的事情,管理员给他指明位置,趁谢从凝转身连忙打了个呵欠。
被他感染,谢从凝也有些困,找了个角落强行打起精神看书。
导读里不但记述了作家的生平,连故事梗概也一并道出,做了细致的分析。
粗略翻了一遍,除了书页有些泛黄,和一般书没什么不同。
无奈,只得从头细细阅览一遍。
对面不知何时坐了一个女孩,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的时间有些过长。
谢从凝抬头,她连忙羞涩地乱瞥。
“有事么?”
女孩笑道:“很少见男生自己带保温杯来图书馆。”
谢从凝坦然道:“省钱。”
银行卡余额不允许他任性。
女孩对他的印象从长得不错到抠门,一时无话。
此刻阳光正好,拧开保温杯抿了口水,全神贯注重新看书。
谢从凝多年前就读过这个故事,虽然标语上写着经典永不褪色,但重复阅读,不免觉得乏味。
几十页过去,眼睛微微一眯,目光定格在中性笔写的一行小字上,精神稍感振奋。
这里描写到简刚入住桑菲尔德庄园不久,被女人怪异的笑声惊醒。黑色笔墨有晕染的痕迹,底下的字歪歪扭扭挤在一起:疯女人到处都有!
感叹号用力很大,几乎将纸划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