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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虚

屋子里除了他外, 还有四名青年男子。四名男子长得都算不错, 要是长得难看也不会被人给抓来。

几人吸气声不断,先前觉得那格格不入的男人已是生得极好。他们有心想搭话,不想那人一直冷着一张脸对他们不理不睬。

最近雁秋山的风水莫不是要变, 怎么一下子引来两位这样的出色人物。

晏玉楼早已习惯受人瞩目, 面色平静如常。

倒是牛兰花俏黑的脸红起,目光越过四名青年男子, 直直落在窗边男人的身上,“他是昨天马铁柱带来的人,姓贺。说句不害臊的话,也不怕侯爷见笑,我原本是看中他的, 不想他冷得跟块冰似的, 从昨天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晏玉楼眸一闪, 姬桑这厮向来如此。只是不知她明明用法子将他绊住,他为何还能赶在她的前头

“大当家的, 你看你都有这么出色的两位公子, 那什么招夫的事情就与我等无关了吧。”一个男子大着胆子问道。

“就是,我等论长相差他们太多, 大当家只要不是眼瞎, 万没有看上我们的道理, 不如将我们放了。”

马铁柱晃了一下拳头,恶狠狠地瞪着他们,“把你们放了, 想得倒美”

那些人惧怕马铁柱,缩着脖子不敢作声。

牛兰花低声训斥,“侯爷在此,如有你说话的地方。”

马铁柱立马臊眉耷眼,委屈的表情和高壮的身材极不相符。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居然听一个女人的话,不是牛兰花的手段太高,就是马铁柱太过忠心。

晏玉楼看出些许门道,世人往往舍近求远。若牛兰花真要招夫,没有人比山寨里的人更合适,也没有人比马铁柱更适合。

那几人听到侯爷两字,俱都露出惊疑的表情。

“侯爷可是荣昌侯”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发问,目光越来越确定。生得如此俊美的侯爷,除了荣昌侯还会有谁。

说来也巧,这位书生正是此番落榜的举子。当日王澋等人闹事时,他也曾在人群之中。不过他胆子小不敢往前凑,只敢远远站在边外。

加之那时晏玉楼一身蟒袍,脸也没有涂黑,他一时没能认出来。

“真是荣昌侯”

另外的人发问,得到他肯定的点头,几人齐齐跪下来。

“侯爷,您替草民做主啊。草民收到信说家中老母病重,不得已抄近路归家,不想半途被这些人劫来,说是要招草民为夫。草民父母早已替草民订下婚约,只待来年开春完婚。谁知这些人不听辩说,非把草民强行扣留。求侯爷明察,让大当家放我们回去吧,若是回去得尽,怕是见不到老母最后一面。”

“学生春闱落榜之时曾立誓苦读三年,三年后再下场。男子汉大丈夫没有立业实在无脸先成家,何况学生与大当家殊途异路,实不能成为夫妻。侯爷您身份贵重,他们连您都敢劫来,可见胆大包天。朗朗乾坤天理昭昭,他们竟敢如此行事,侯爷您不能不管啊”

“你们你们他娘的你们敢嫌弃大当家,活得不耐烦了吧。”

马铁柱实在没忍住,又是横眉怒眼的。

这次牛兰花没有制止他,他像是得到鼓励,捋着袖子就要上前。不想手臂被人抓住,他动了几下都没有挣脱。

回头一看,见是晏实,当下一愣。

这小子看上去不显,怎么如此厉害。

“我家侯爷面前,我看何人敢放肆”

此时晏玉楼已从百转千回中醒悟过来,她没有理由不怀疑姓姬的。他一个国公,又不像她一样急切找人,为何要冒险走雁秋山。

他身边的人呢

阿朴那小子就是他的影子,怎么可能把自家主子丢下。还有程风扬也不见踪影,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合常理。

“大当家,方才我仔细观察过这些人,我发现他们都不是你的良配。”

“都不是”牛兰花怀疑地看着她。

她微微一笑,“不知大当家有没有想过,与其留住心不甘情不愿的人,不如找一个心甘情愿效忠自己的人。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看大当家身边的人就很不错。你们朝夕相处感情深厚又知根知底,彼此都无二心。夫妻同心同德,才是真正的良配。”

牛兰花目露茫然,不知道她指的是谁。

她眼神微挑,看向黑红着一张脸的马铁柱。

一时间,屋子静下来。那四个青年都屏住呼吸,紧紧盯着牛兰花。牛兰花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连忙摇头,“不不行,铁柱是我的兄弟。”

马铁柱失望地耷着眼,双肩垮下。

牛兰花看到他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眼神慢慢起变化,最后看看晏玉楼,又看看那几名男子,像是在想什么。

最后豪爽拍掌,大声宣布,“我早就说过让兄弟们不要折腾,外面的男子哪里愿意和我成亲,他们非不信邪。侯爷说得没错,强扭的瓜不甜。这些人既然不愿娶我,我何必强留他们。铁柱,你把人放了吧。”

马铁柱双眼一亮,故意虎着脸瓮声瓮气地催促那几人,那几人对着晏玉楼千恩万谢,然后跟着走了。

“贺二爷,且慢。”

晏玉楼叫住姬桑,对牛兰花道“大当家,我与这位贺二爷算是旧识,可否让我和他说几句话。”

牛兰花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去数回,终于同意。

众人出去,晏实等人守在外面。

屋子里只剩下姬桑一人,他静静地立着,似乎并不是被人关着,而像是此处本就是他的地盘。她默默看着他,觉得自己以前或许大错特错。

她总以为姓姬的与她实力相当,两人角逐暗斗从来都是不分伯仲。然而最近这种想法渐渐站不住脚,他发现他身上有许多的谜团和不为人知的阴暗面。

这样的他,颠覆了她的认知。

“你怎么会在这里”

“和无归一样,自是被人抓来充婿的。”

她定定看着他,半个字都不相信。他给她的感觉越发的难测,她压根不相信他会被人抓来,除非他是自愿的。

“你觉得我会信”

“为何不信我”

“我如何信你”

他的算计、他的城府还有他的野心,一切的一切都让她不敢相信。他凭什么认为她应该信任他,就因为他们曾经有过一夜春风,何其荒谬。

“世间能信之人唯骨肉挚友忠仆,国公爷与我非亲非故,何来信任一说”

他默然,双眸紧紧盯着她的眼,像是看透她淡然表情下真正的想法。她神色不变,与他对视。两人视线较量彼此毫不退缩。

突然他表情放松,人更加贴近,“你说貌美的女人不可信,包括你自己吗”

又来了,他又变成那个精分的样子。她捕捉到他话里的意思,眉头紧紧地皱起。这句话是她不久之前对晏实说过的话,他是怎么知道的

晏实不可能背叛她,当里在场的还有采翠和花姑。采翠当然不可能卖主,唯一的可能就是花姑。

“你收买了花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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