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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

这两个大佬认识吗众人惴惴不安地看着楼上的两人。

君雅微微皱眉, 不明白他早已作古百年,即使上一世也只是魂身出现,只有她一人能看到, 所以才会从小被师门视为不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你什么意思”

上一世君祖的存在,只是类似于一个背后灵的存在, 或者说也算君雅的半个恩师, 他的确教会了她很多师门没有传授过的术法。

君雅后来接管了家族,也知道当年发生过的事情, 以及君祖为什么会被视作禁忌的存在。但对方并没有迫害过她, 所以君雅对他没什么特殊的观感。

可是他为什么会跟着自己来到书中世界还说等她很久了这种话

君祖笑了笑,突然抬手,一道黑色的灵力突然扑至她面前,激起金光护体,隐约有龙吟阵阵。

他眼神一刹那比金光更亮,赞赏道“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君雅眉头紧锁,心中又浮现出之前那种异样感,她突然懂了这是触碰天机之人对危险的直觉,这人绝对来者不善。

原野看了她凝重的脸色一眼, 将人拽到身后,虚虚挡在前面,冷声道“你是什么人”

出人意料的是,君祖看他的眼神却不陌生,反而带着些微厌恶“又是你这畜生。”

“骂谁呢你, ”宗山徽最见不得这种高高在上的作派,摸着肚子走出来,“怎么看你才像是藏身画中的邪祟。”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小木剑,随着嘴里念动咒语,寸寸见长,化为一柄半人长的桃木剑,又抓起一叠符箓挥洒,圆胖的身子灵活跃起,向君祖劈斩而去。

“老夫来会会你”

“不自量力。”君祖嗤笑一声,随意抬手。

众人甚至没察觉到灵力波动,宗山徽脸色大变,不受控制地从二楼飞了出去,狠狠摔在大厅的瓷砖地板上,砸出一片蛛网似的裂痕。

“妈的”老头子浑身重若千钧,被死死嵌在地板里,动弹不得。血迹从身下洇出,流进地砖间的缝隙。

弟子们惊恐至极,宗师祖在他手里都走不过一招,这人到底是什么恐怖修为

“别学他急着送死。”君祖视线挨个扫过去,微微一笑,“放心,会轮到你们的。”

他目光所经之处,众人感觉像被黏腻冰冷的蛇信子舔过,寒毛竖起,头皮发麻。

君雅从原野身后走了出来,周身金光氤氲,不再收敛修为,目光冷冽地直视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这孩子,还是这么心急。”君祖像是对晚辈头疼的长辈,露出无奈的笑意,“从你出生起,我就在布这个局。你的一切都让我很满意,奈何你为了那些低贱的凡人,竟然不惜逆天改运。”

他叹息一声,颇为惋惜“因果业障加身,命格让你糟践得一塌糊涂,我只能大费周章蒙蔽天机,替你换个壳子。”

君雅想起上一世死前,那个新来的护工,看似毛躁的举动。她也是触碰到天机的修行之人,自然知晓三千世界,彼此之间需要某种媒介才能连通,只是不知道君祖动了什么手脚。

“所以是你把我弄到这个世界来的。”

君雅微微眯眼,对他看似情真意切的言辞嗤之以鼻“我还得感谢你是吗”

“你跟我之间,永远不用说谢这个字。”君祖对她轻柔地说,眼神像在打量珍视的作品,“毕竟,你的人生都是我一手打造。”

君雅看他有些癫狂的神色,警惕起来,皱眉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君祖忽然安静下来,定定注视她半晌,叹了口气,喃喃低语似的说“当初最成功,也最失败的一件事,就是把那个叫楚悠的小丫头放在你身边。”

楚悠君雅听到这个名字,脑子里嗡地一声,目光如电逼视他“你说什么”

“我说,当年是我把你塞进天残地缺的壳子里,也是故意现身让你发现,从而被宗族那些蠢货们孤立厌弃,众叛亲离。再用那个小丫头的死,让你彻底认清这些低贱又卑劣的凡人。”君祖说起这些的时候,语气轻描淡写,像在说不值一提的小事。

忽而又像想起了什么,他神情有些阴郁地自言自语“本来一切顺利,可谁想到她对你影响这么深,你竟然为了救那些卑贱的凡人沾染因果,业障缠身害我又要大费周章,来到这个世界的过程中受伤,神魂只能寄托于凡人身上。”

君雅浑身血液像是冻结,又似沸腾,森冷的寒意和狂躁的杀意交织。沉默了半晌,声音平静得宛如死水“我若是前世今生与你有因果,你大可杀我了结。”

她踱步上前,周身金光大盛,清冷的眼中杀气森然“你为什么,要害楚悠嗯”

君雅原本以为,是自己能力不够,一时疏忽,没有保护好楚悠。

现在他却说,楚悠一开始被安排在自己身边,就是为了刺激她,为了这么荒谬的理由去死

那个温柔懵懂的少女,从一开始来到她身边,就已经注定了结局。她甚至还毫不知情地为自己,死了两次。

君雅脑海深处传来一阵剧痛,她不管不顾,眼眶猩红地抬手,周身金光化剑,朝着君祖当头斩下

君祖似笑非笑,不躲也不闪,任由剑气劈在身上。却见金光直接穿过他的身体,在空中化为虚无。

君雅瞳孔一缩,她知道君祖修为深不可测,但是绝无可能化掉她的剑气。

“你我同出一脉,你的攻击对我无效。”

君祖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笑非笑地说“竟然已经恢复到了这个境界在修炼方面,你果然不会让我失望。不枉我以那凡人的名义,圈养这么多厉鬼,供你超度恢复修为。”

君雅没想到,连陆识与都是他的安排,一瞬间闪过许多念头“他那个鬼怪朋友就是你”

“啊,当然不是。”君祖微微一笑,“胡扯罢了,当时操纵他谈话的人,就是我。”

君雅怒极反而冷静下来,微微眯眼盯着他“你为什么要帮我恢复修为”

一个修为比她高深的人,有什么必要这样百般算计

“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你居然学会了思考。”君祖有些不悦,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不听管教学坏的孩子,“像从前那样多好,没有人气儿,一心修炼杀人。”

君雅直直望着他,周身金色剑气环绕,杀意浓得几成实质。

“想杀我你恐怕要失望了”君祖像是猜出她所想,哈哈大笑,对她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你知道为什么自己修炼神速远超旁人吗”

君雅冷眼瞧着他喜怒无常,已经有些不正常的疯癫模样,没有说话。

君祖依旧在笑,凑近她面前,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你可是我修出的功德金光。”君祖怜爱地看着她,一字一句说,“你是天地功德化身,怎能跟那些卑贱的凡人相提并论”

“”

君雅僵在原地,惊疑不定地睁大眼,不知道这人在说什么疯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傻孩子,自己好好想想,你的修炼速度,是人类能拥有的吗”

君祖一边大笑,一边对她伸出手,君雅周身的金光不由自主向他手中汇聚而去,凝成一个小金球,被他拿在手里变幻形态,随意把玩。

“你我本是一体,谁都伤不了谁。当然,我也不想伤你。”

君祖年轻俊美的脸,蒙上一层淡淡金光,神情温柔得近乎悲悯,眼中却一片黑暗冰冷,毫无感情。

“可是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越来越像个凡人。”君祖眼神渐冷,神情是不加掩饰的失望,“放任你这般堕落下去,不如我亲手止损。”

他手中的金球越来越大,光芒炽烈,刺眼得几乎无法直视。

君雅有天眼自然不惧,怔怔地看着金球,她清晰看见,那里面是无数浓缩的魂魄碎片。

有当初流落荒岛遇见的正乾散人和苗疆毒王,以及其他被禁锢在那个空间无法逃脱的大人物,还有许多零零碎碎,她见过或没见过的面孔,甚至是动物和花草树木。

碎片中的生魂,全都面无表情,眼神呆滞,显然已经被炼化过。

“虽然这些低贱的凡人没什么用处,不过他们身上的信仰之力,对功德金光有奇效。”君祖自言自语,无喜无悲的眸子盯着金光。

手中的金球停止膨大,开始缩小,化为一根细针般的流光,眨眼来到君雅面前。

原野一惊,动作比大脑更快,抬手去挡。

然而细针径自穿过他的手掌,没入她的眉心。

君雅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道流光,身体重若千钧,丝毫动弹不得,仿佛带着某种宿命的压制。只来得及感觉眉心一凉,随即神识被大片陌生的记忆覆盖

第一眼,看见的是大片鲜红,尸山血海。

她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不由自主站了起来,又跪下去,眼看一个黑衣少年,径自穿过她的“身体”,向前缓缓倾倒,脸朝下倒在一片血泊之中,手中长剑咣当落在地上。

君雅仿佛站在上帝视角旁观,却又能切身感觉到少年的体温,闻到浓郁的血腥气,以及意识的想法和情绪。

她围着少年转了一圈,“伸手”去碰他这下她看得清楚,并没有手,只是一片金光。

少年几乎被血染透的身体,被她翻了个面,露出一张血迹斑斑的俊美面容,他吃力地半抬起右眼,还能露出微微笑意“啊,你是我的功德吗”

她听见自己通过意识传音“你快死了。”

还有几分青涩的少年君祖,他似乎很爱笑,这般模样还是强撑着笑意,只有眼中露出淡淡寂寥“我知道真是不甘心啊。”

他是震惊玄门的绝世天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然而再如何惊才绝艳,还是无法得证大道,眼看就要折戟于此。少年意气风发,如何甘心。

突然身体一暖,大片金光覆盖而下,修复他破碎的筋脉内腑。

她情绪淡漠地传音“你我理念不同,我救你一命,从此再无瓜葛。”

少年没想到,自己修出的功德金光,生出了灵智,第一件事居然是离他而去。

他四肢筋脉还未修复,只能趴在地上,索性放松了身体,偏着半边脸笑“有何不同”

她如果有五官,此时应该是皱了皱眉“你为了从邪修手中救同门,活祭数百凡人。”

“可我救下的同门,他们任何一人都有大神通,随手就能挽救成千上万人。他们活下来,才能去救更多的人。”少年也很固执,笑里带着几分倔强自负,“你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连天道都认可我的做法。”

“玄门中人,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必要时,我定然会牺牲不那么重要的人。”

她却不认同“这就是你我的不同你会为了虚无缥缈的可能性,去牺牲活生生的人。凭什么就因为被救的那个人更有价值”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众生平等,你能力越大,不代表你有资格决定他人的生死。”

“在我眼中,你也只是一介凡人。即使天道认可你,我也不认。”

金光在空中消散,隐去踪迹。

自负骄傲的少年,那时候不以为然,他虽是孤儿被捡回宗门,却从小就崭露头角,一路走来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只要今日不死,他定能寻回自己的功德。

然而当他九死一生完成任务,带着喜悦连夜赶回宗门

“爹,那小杂种的命牌碎了吗”

少年听出这声音是掌门唯一的儿子,平日里跟他兄弟相称。

“不是说过了,三个时辰前,已经几近崩碎。现在大概尸身都凉了。”

这是他敬若神明,当成半个生父的掌门。

“您可别改变主意,既然得到了这小杂种身上的秘宝,就要让他永远闭嘴。”

“为父还需要你教这世上,最安全的自然是死人。”

父子俩似乎走远了,声音变得断断续续。他们后面说了什么,少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靠着冰冷的石墙,回想这些年为师门出生入死的种种,越危险越艰难的任务,他总是第一个揽下;

别人夸他天纵奇才,他很高兴,因为自己给师门长脸了;

修行过程中的种种险象环生,他一一克服后,毫不藏私地传给宗门。即使掌门的儿子冒领功劳和美名,他也大方一笑自家兄弟计较什么

他当成至亲的人,却在想着怎么榨干自己最后的价值,再让他心甘情愿赴死。

忽然,房内响起一声惊叫。

“这小杂种的命牌没碎而且从卦象看,他就在附近。”

少年撕下一片衣角,擦了擦寒光粼粼的染血长剑,提剑走了进去。

那一晚,门派里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看到,第二天嘁着笑意的黑衣少年,坐上了掌门之位。任何有异议的门人,都被他一剑腰斩。

玄门强者为尊,百年过去,当年原名君墨的少年,如今人人都须得尊称一声君祖。早已无人再提当年旧事。

君祖一直在寻自己的功德,最后终于被他在某个相邻小世界找到。

当年爱笑倔强的黑衣少年,现在依旧面带微笑,却让人感觉深不可测。他一出手,整个世界化为沼泽般的黑暗,再无光明。

金光覆盖在地上遍体鳞伤的大狗身上,感受到君祖散发出的恐怖威压,凝重地开口“倒是小看了你不过百年,竟然已是合道极境,只差半步就能飞升。”

“半步之差,难如天堑。”君祖无奈地笑叹一声,“我数次推演天机,却总有一块残缺。我思前想后,恐怕就是因为少了你。”

到了他这个境界,自然能够蒙蔽天机,推演自己的命格。

“回来罢。”君祖微笑着对她伸出手,近乎温柔地说,“我答应你,不会再牺牲凡人去救修士。”

“你几近成神,所以修士在你眼中,也与凡人无异,皆蝼蚁尔。”

她冷眼瞧着他,“当初你会牺牲凡人,去救修士。如今你谁都不会救,这是视众生平等吗不,这是道心已失。我只看到了虚伪的悲悯。”

在人间行走这么些年,她知道或许很多人类能理解君祖当初的做法,但她是功德本身,本心就无法苟同这种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观念。

没有任何生灵的存在,是为了牺牲自己去拯救别人。

因为拥有某些能力,强行决定别人生死,去迎合自己的是非观,还自我感动悲天悯人。这哪里是行善分明是作恶。

她暗自叹息,君祖天纵奇才不假,然而道心已失,注定与大道无缘了。

“你走吧。”

君祖眼神渐冷,他能感应到功德的想法“世间并不是非黑即白,你为何要分得这么清楚”

“我从未要求你理解,所以当初我救你一命,你我再无瓜葛。”她淡漠地说,“你也莫要再来强求于我。”

君祖脸色微沉,看着地上渐渐苏醒的大狗,目光在金光上掠过,忽而一笑。

“你是我修出的功德,自然要为我所用,由不得你。”

君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冰冷,嘴角笑意渐深,“你再冥顽不化,我只好送你去人世轮回一遭。”

天道所生的功德,即使修出了灵智,也是无情又天真。待她转世轮回,感受人间百态,甚至亲自犯下因果,看她还能否坚持所谓的本心

金光隐约能察觉到他的念头,顿时警惕起来,裹住大狗往后退去。

然而来不及了。

她能感觉到这片空间开始挤压变形,自己被无形的禁锢锁住,身不由己被一股吸力往前拉去。

君祖嘴角缓缓流下一丝血迹,他们本是一体,如果他有生命危险,功德会被天道强行收回。

“你疯了吗”她又惊又怒,这人竟然不惜自燃心头血,也要抓她回去,简直是个疯子

君祖脸色苍白,嘴角却带着愉悦的笑。

就在他将将要触碰到金光时,突然半空中黑影一闪而过,瞬间暴涨,几乎遮天蔽日的巨大身影拦在她身前。

通体赤红,麟甲覆身,背生双翼,脚踩火云,一身燃烧的烈焰,将漆黑的天幕映得一片火红。

上古神兽之首,麒麟。

她望着它头顶的额角,震惊不已,怎么也没想到,随手救的一条小狗,竟然会是绝迹已久的神兽。

其实千年之前,神兽不算少见,只是随着天地环境变化,灵气稀薄,神灵式微,神兽现身需要的灵气太过庞大,是以都会另辟空间沉眠。

她想不起来是在哪个世界捡到它的,当初它半个身体都被咬得破碎,恐怕也是经历了一场恶斗。

君祖神色一震,随即察觉到什么,又放松下来,轻笑一声“明明就是强弩之末,还要现出原形,活得不耐烦了吗”

几乎他话音一落,遮天蔽日的身影渐渐缩小,最后化为一人高的大小,孤冷凶狠的眼神死死瞪着他,发出浑厚的低吼声“吼”

“滚开。”君祖对它没什么兴趣,伸手就要去抓金光。

忽然手腕剧痛,麒麟咬住他半截胳膊,吐息间,飞出几个火星子,落在君祖身上,瞬间火势暴涨

“你这畜生”君祖震怒,手中黑色灵力涌现,化为长剑,扬手就要刺它。

麒麟凶狠地死死咬住他,吐息间仍在喷火,金光想上前护住它,被它一尾巴抽飞。

“走”

它低沉一吼,金光飞出去的方向,凭空开辟出一道空间缝隙。

空间传送,麒麟一族的天赋。

君祖顿时暴怒,一剑狠狠把它捅了个对穿,甩手扔开。

空间缝隙闭合极快。

最后一刹那,她没有去看飞向这边的君祖,定定望着从空中落下的火红麒麟,宛如一颗坠落的流星,那双向来孤傲的眼睛看着她,竟然流露出人性化的温柔。

缝隙闭合,它也放心闭上了眼。

最后她还是被君祖抓了回去。

这样一个冷心冷情不要命又实力强大的疯子,想找什么,上天入地也跑不掉。

她被囚禁在锁灵的笼子里,冷眼看着他为了飞升做准备。

飞升雷劫那一日,全球异象频出,仿佛世界末日。

他这些年专横独断,视人命如草荠,四十九道天雷降到一半,就有大大小小近百家门派现身偷袭。

修炼之人都知道雷劫的凶险恐怖,好不容易等来这一日,当然要趁他病要他命。

君祖神魂都被劈得震荡,杀他们依然轻而易举,几息之间,地上躺满尸体,鲜血浸透草地。

当最后一道天雷落下,他放出金光,准备炼化它。

她一动不动,丝毫不反抗,却在天雷落下的一瞬间,冲入他的灵府自爆。

君祖似乎并不惊讶,分出灵力去拖住她,这时心口一痛,长剑从他前胸穿透而过,他阴鸷转头,看见君家的大长老,也是一位炼虚合道境界的老人,神色平静地抽回长剑。

不等他出手,大长老率先自爆元神。

合道境界的自爆,几乎毁天灭地,拖着他同归于尽。

前有天雷,后有自爆。

君祖九死一生,肉身尽毁,只有元神侥幸逃脱。

他狠狠攥着已经被炸得粉碎,只剩一丝神识的金光碎片,回到君家大开杀戒,最后给那些瑟瑟发抖的小辈留下一句“我会回来的”,从此再无音信。

君祖养伤沉睡了百年之久。

等他再醒来时,正好君家有一对夫妻结合。玄门中人很难留下血脉,这两人的子嗣生来犯了五弊三缺。

君祖看着自爆后再无灵智的金光碎片,微微一笑。

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君雅的心性资质完全符合他的预期,因了当初金光只剩碎片,相当于先天不足,这孩子天生七情六欲淡薄。

本想让楚悠这颗棋子作为压垮她底线的一根稻草,却没想到物极必反,君雅竟然一心求死,任由因果业障缠身,即使是君祖也回天乏力,只能想办法给她换个壳子。

明明是他修出的功德,生出灵智,却不认可他的道。

那便让她轮回转世走一遭,亲自体验这世间是否能够黑白分明,令她心悦诚服。

君祖强行打开空间缝隙时,被什么东西偷袭,掐错节点,竟然比君雅早了十几年来到这个世界,又因为受重伤,只能沉睡蛰伏在凡人身上。

等他感应到君雅出现这个世界时,她已经第一天就跟那畜生打了照面。

麒麟一族的天赋就是空间能力,君祖可以肯定,当初偷袭自己的,绝对是那头命硬的畜生。只是他看起来似乎也受了伤,记忆全失。

他伤重未愈,这个世界又有一股奇怪的规则之力,像是围绕着一男一女两个凡人运转,他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在暗处观察。

可是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君雅竟然会喜欢上凡人的生活。

他能感应到,她心中不再只有修炼和证道,开始有了许多凡人的情绪。她会愉悦,会难过,会愤怒,会郁闷,再也不是从前那样一潭死水。

不能断绝七情六欲,如何证道

君祖对她失望至极,君雅的修为跟他挂钩,原本想把她培养到合道极境,用来炼化当他冲击飞升的踏脚石,可眼下她的表现,让他已经失去了耐心。

君雅在那些生魂碎片中,全都想了起来。

她怔怔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原野“是你。”

“怎么了”原野微微皱眉,挡在她额头前的手背放下来,仔细观察她没受伤,神情也正常,心里才松了口气。

目光看向君祖,语气沉肃地说“我不管你什么来头,不要妄想对她不利。”

君祖即使伤重未愈,也有合道境界的实力,嘴角挂着笑,眼神冰冷至极“差点忘了,当初偷袭我的账,还没跟你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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