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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蓝府

次日一早蓝府的人就来接了,是蓝府的二总管。

据二总管说,二公子承僖要作为主人在府内安置等候。

南宫子冶知道,蓝承僖他们不可能查得出他们兄妹的来历,不说铃铛儿从来没离开过北方,自己的身份,也是从不为外人所知的,都说南宫家二爷还在深山学艺呢。所以蓝承僖谴来个二总管,也是够分量的了,看来是真的对铃铛儿有心照拂。这样,自己也可以放心办自己的事。

虚应那一套,子冶做出来是最自然不过了,铃铛儿笑眯眯地看着子冶虚伪地和二管家亲近,心里觉得有点好笑,又觉得想不通,这个二哥哥,她一直想不太通。不过她时刻提醒自己,在哥哥面前,自己是孩子,不要强出头,不要知道太多,这样才是标准的快乐小孩子。

而且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姑苏园林景致吸引了去,看花了眼,顾不得别的事情。

蓝承僖说,他家就住在河对岸。真的是河对岸。

铃铛儿十分好奇,十里秦淮,河这面夫子庙就是林立的青楼,河对岸却是王公贵族的大宅,这在她的观念里有点接受不了。在她居住的北方,阶层等级分明得很。

拐着弯问二管家,二管家笑道:“咱们南京,六朝古都,古时候秦淮河两岸就是王侯将相住的地方,也是最繁华的地段,而且南京人风尚开放,河上的风流嘛,也是咱们南京的一道风景,没那么讲究。”

铃铛儿哦了声,看见二哥哥笑眯眯的样子,知道是在笑自己少见多怪,哼了声,小手使劲往二哥哥手心捏了捏,惹来一阵轻笑。

心里叹了口气,好歹也是南宫世家的女儿,怎么到了南方就成了乡巴佬进城了都怪老爹不把自己早生几年,否则多读些书,也多点见识,哪至于让二哥哥笑话呢。

一路都是不间歇挨着的住宅府邸,这又与北方大大不同,他们南宫家,方圆五十里都没同样的大宅了。不过这回铃铛儿没问什么,用小指头想也知道,这里寸土寸金,住的人多呗。

看到流水小巷,铃铛儿吟了句唐人的诗,“君到姑苏间,人家皆枕河。故宫闲地少,水巷小桥多”,二管家直夸小姐好才学,二哥哥面露赞赏的笑容,她终于得意了一把,心情更加欢快起来。

蓝府已经到了。

孩子图新鲜的天性表露无遗,铃铛儿几乎是跳着下车的,看见蓝承僖和北固就站在门口,欢天喜地地喊着“蓝大哥,北固哥哥”,就扑了上去。真是自来熟啊,昨天才认识的。南宫子冶心里一阵笑。

承僖和北固没顾上对子冶行礼,就被眼前这个活泼的红装丫头吸引住了,铃铛儿终于恢复了女儿妆,虽然是简单的缎子衣裤,但梳着两根长辫子,大方干净的样子倒令承僖感到希奇,还有那身金铃,一动就叮当脆响,难怪她小名儿要叫铃铛儿。

端详了一会说:“铃铛儿,都要六月了,今天赶紧裁几件裙装,正经做个美丫头,一定迷倒一大片。”

铃铛儿瞄了一眼自己的二哥哥,笑嘻嘻不说话,可意思分明就是让大家去注意,自己的二哥哥没好好安置妹妹。

承僖和北固立即望来,子冶大笑道:“你们是不知道,这个铃铛儿,打小就是什么简单穿什么,要她穿裙子不是不可以,就是得前后给她打点好,若要她费劲打扮自己,那是不行的。铃铛儿就是不象别人女孩子家爱打扮。”

铃铛儿笑眯眯道:“不打扮也好看。”

三个哥哥立在门口大笑。

铃铛儿不耐烦地拉拉承僖的手嗔道:“蓝大哥,你到底让不我让去参观你家呀,别伫着啊。”

承僖嘱人将他们行李拿去安置,笑呵呵地领她进门,说:“先带去你住的院子看看。”

铃铛儿头摇得象拨浪鼓直说不要:“反正睡觉的时候要去的,现在不着急看,先带我周围逛逛吧,主随客便啊。”

承僖被她一句主随客便拿住,苦笑不已,只好带着她逛园子。

铃铛儿一路细细看着,蓝府是典型的南方姑苏园林,和她家太不一样了。她家是大气的布置,到处都是古木,反而没什么花草。蓝府则秀丽旖旎,一派南方的婉约风情。承僖想看看她的小嘴里又要怎么评论自己的家宅,笑道:“铃铛儿姑娘不如也好好说说我这小家”

铃铛儿说:“蓝大哥别着急。”然后笑嘻嘻地一路走一路看。

承僖眼见快行到一半时间了,催促道:“铃铛儿,再走走就看完啦。”

铃铛儿咯咯一笑说:“蓝大哥,我能不能问你个秘密”看见承僖诧异的表情,她大剌剌地问了出来:“蓝伯父是不是有点惧内呀”子冶喝了声“铃铛儿”,看见妹妹回了个鬼脸。

承僖却象是不在意,只是疑惑地问:“何出此言”

她狡黠地笑道:“刚才我们一路经过葑水苑,疏朗开明,水廊逶迤,清水回环;又经过莹润苑,厅榭典雅,花木繁茂,小山幽旷,再经过柔香苑,雅素精巧,曲径通幽,蓝大哥说是府中女眷的住所。这后面还没看完,铃铛儿不好评论,但是蓝伯父经营百禄庄,和达官贵人相交,我猜想不会是过于婉约柔和的人,可是府中各处命名,不说那些假山凉亭,这葑水、莹润、柔香三个名字,就特别旖旎,我猜想不会是蓝伯父取的名儿吧。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府中能决定这事的是谁呢嘻嘻。不过......不过蓝大哥不愿意承认也没有关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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