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裴如玉都开始计划生老二的事了, 结果,嘉祥公主送了三份礼物, 白木香审问他就审问了半宿。
白木香特有心眼儿, 知道裴如玉宝贝阿秀, 她一生气,阿秀也不给裴如玉亲近了。早早把阿秀哄睡搁在最里边儿,离裴如玉远远的。
这也就是她娘在月湾,不然白木香这种完全属于夫妻一吵架先抢孩子类型。
裴如玉不信鬼神的人都给白木香赌了个誓,“我要是对你有二心,立刻叫天雷霹死我。”
白木香两只杏眼眯成一条细缝, 细缝里射出两道刀子一样锋锐的目光,审视着裴如玉的神色, 醋兮兮的道, “不是我不信你,可这事忒稀奇,你跟嘉祥公主也没什么交情,她这么一天三趟的给你送东西是什么意思”
“谁知道。明天我给陛下送回去, 让陛下还给嘉祥公主。她一个云英未嫁的公主, 我为人夫为人父,不好收这些东西。”裴如玉也厌恶的很。
白木香还挺为裴如玉着想,“叫陛下面子上怎么过得去。明天我给祖母拿去看看,让祖母帮着想个法子,是不是跟太后说一声,咱家也受不起公主总来送东西。”
裴如玉搂住妻子的肩, 笑问,“不生气了吧”
“原也不是生你的气,我知道你不是乱来的人,就是这事叫人来火。”
“可不是么。”裴如玉也是极端厌恶嘉祥公主。
相府一派和乐。
裴茜得了她三品高官的亲嫂子送的一整套赤金红宝石的首饰,心里很喜欢,跟她娘说,“人们都说北疆穷乡僻壤的,我看也不尽然。看嫂子给我的首饰,一点儿不土气。”指指头上戴的小步摇。
裴太太瞧着也高兴,到裴家的家境,不在乎东西贵贱,主要看这份心意。白木香别看有些乍呼爱显摆,做事向来周全,给兄弟姐妹的东西里,裴茜从来都要格外厚实些的。
“你大嫂眼光一向不错,眼光好的人,就是穷僻些的地界儿也不土气。”裴太太道,“他们是现在才好些了,以前没听你大嫂说么,冬天连白菜都没的吃。”
“娘,哪天咱们到大嫂的宅子里去逛逛,大嫂家就离咱家一条街,也是五进宅院,肯定特宽敞。”
“你什么时候去都成,我这里得看老太太的意思。”
“要我说,以前就是祖父生我哥的气,现在不都好了,还是让我哥回来吧。”
“别说这个了。”裴太太想到此事就伤感,她就这一个儿子,逐出家门可不是说着玩儿的,看太爷的意思,一点把如玉叫回家的意思都没有。好在,俩孩子如今过的也好,尤其阿秀,多招人疼的孩子,裴太太恨不能时时把孙子带身边儿。
“趁着你大哥嫂子在帝都,你这亲事也定下来吧”
裴茜怪不好意思的,裴太太道,“我看你胡家公子不错,虽非侯府长房,也是嫡系,自己也有才学,新中的举人,倘下科运道好,说不得就金榜题名。”
“怎么看他都不像有我哥那般才学的。”裴茜嘟囔,“胡公子倒早就认识,他人看着也老实,我就发愁胡二太太,你看那势利劲儿。先时他家不是巴着姚国公夫人么,娘你不知道,胡二太太一见姚家姑娘就跟蜂子见了蜜似的。这是姚姑娘定了永安侯府,她才转头巴结你哪。”
“这亲事还没说定的时候,谁不想给自家孩子说门好亲可这过日子,得看各自人品。你说胡二太太势利,帝都哪儿有不势利的,你也势利,以前总跟你嫂子吵架,现在不也都好了。”裴太太抚摸着闺女秀致脸颊,“我看胡公子温厚稳重,你爹也说他不错。我看你也不似不乐意。”
“修来那么个婆婆,就怕以后不好相处。”
“样样都好的亲事世上少有,先时我还不满意你哥的亲事哪,如今我就得庆幸还是祖父的眼光。你拿出真心来待人,以后丈夫争气,儿女出息,娘家得用,你婆婆势利些才好,势利的人都知进退。我跟你说,势利人好相处,你只要聪明有用,她们跟你好着哪。要命的是遇着蠢人,凭你七窍玲珑心,也处不来的。”
裴茜原也不是不喜胡家亲事,听母亲这样讲,也便说,“亲事当然是父母之命,我听爹娘的。”
裴家正想趁着裴如玉白木香回帝都述职时把裴茜的喜事定下来,第二天白木香就把嘉祥公主给裴如玉送东西的麻烦事私下同裴老太太讲了。
裴老太太笑笑,“这事没什么,今儿先打发人给宫里递牌子,明天我进宫跟太后娘娘说说话。”
裴如玉说,“昨儿吃半宿醋。”
“我当然得吃醋了。我两次进宫遇到嘉祥公主,她对我阴阳怪气的,我先时还以为是我多心,后来觉着不对,就是对我格外挑剔。我想咱也惹不起她,就忍着呗。结果,一天三时给裴如玉送东西。”
“这位殿下可不是个聪明人。”裴老太太根本不惧凤仪宫,她与蓝太后是同族,蓝太后始终能牢牢压制凤仪宫,在后宫,得益于她老人家多年经营,在朝,蓝太后有裴老太太这位族姐,有蓝侯府这样的族人,自己的女儿嫁的唐家千年世族,纵陆皇后的娘家兄长位居国公之位,其子已立储君,陆皇后也休想动摇蓝太后半分。
嘉祥公主不愿与大食王子成亲,这与裴家无关,可如果嘉祥公主仗着嫡出公主的身份,想取白木香而代之,那是痴人说梦。
裴茜也不知消息如何这般灵通,私下提醒白木香可一定得小心嘉祥公主。白木香正带着裴茜参观自家宅子,闻言说,“这话似有来历。”
裴茜打发丫环不必跟随,压低声音跟白木香说的,“嫂子你可别说出去。”
“我肯定不说,你还不知道我,我嘴最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