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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除妖师

唐佩苓警觉地将手收了回来,她用妖怪的语言对齐航道:“别碰他,我们先离开这儿。”

齐航有些困惑,但他还是跟随唐佩苓化光而去,等两人回到住所,唐佩苓恢复原本的完整容貌跳上她最爱的沙发侧身而卧。齐航可以感受到唐佩苓的怒意正随着她的妖气蔓延到整栋建筑之中,她的尾巴焦躁的扫来扫去。齐航从来没有见过她有过如此剧烈的情绪波动,即使面对那些无礼的妖怪,唐佩苓都应付自如。

“你很少动怒。”5个小时后,齐航等到唐佩苓的怒火稍微平息下去才开口,“因为刚刚那个人?要我替你干掉他吗?”

“他是除妖师的后人。”唐佩苓深吸一口气后说,“我以为几百年过去,这些家伙都断子绝孙了呢。”

除妖师一族不是世袭制的,每个人都可以除妖,只要拥有痛恨妖怪的决心就行。

这一族出现的时间不长,只有不到千年的历史,那正是人类文明鼎盛时期,也是妖怪最猖狂的时期。

最开始,除妖派只有三名志同道合的青年,他们的家人全部死于妖怪之口,当初联盟只是为了在报仇时可以互相照应。他们用妖怪的骨头做武器,喝妖怪的血解渴,吃妖怪的肉果腹,渐渐的,三名青年也不再像正常人。

他们对妖怪的习性相当熟悉,包括那些肉眼难以察觉的弱点,三名青年也了若指掌,他们发明了很多对付妖怪的武器和工具,在与妖怪对抗的几十年间,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屡战屡胜。

久而久之,加入除妖派的普通人越来越多,毕竟在那个妖怪横行的时代,除妖派俨然是人类的庇护所,他们可以为平民提供最基本的安全保障,不用时刻担心自己和自己的孩子被妖怪叼走。

只有三个人的小组织日益壮大,开始慢慢有了军队的雏形,短短三年时间,除妖派的人数就已经达到了2000人。他们的耳朵下面都有一个像是郁金香花朵的图案,这样的纹身如同护身符,也象征着除妖师的身份,他们的后代一出生就有与纹身相同的胎记。

尽管2000人对于现在来说并不能算是一个庞大的数字,但就当时的环境而言,2000人的组织已经很可观了,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为了一个信念聚集到一处,将妖怪视为罪不可赦的敌人,即便不是所有妖怪都会伤害他们。

除妖师大多是年轻的男人,也有少部分女人,都是东方面孔,因为妖怪肆虐的地方集中在亚洲板块,那时的欧洲还没有出现真正意义上的妖怪,他们有吸血鬼,而妖怪并不承认吸血鬼是自己的同类。

起初,妖怪对人类的猎杀行为并不以为意,无论除妖师多么凶猛,他们毕竟只是人类的驱壳,他们会老,会死,也没有穿墙和飞天的术法。但是,除妖师的身体是经过特殊药水浸泡过的,妖怪直接触碰,即使坚硬如穿山甲的鳞片也会被腐蚀。

更可怕的是,一旦妖怪沾染到除妖师的血液,皮肤会呈现无法治愈的溃烂,从伤口散发出来的浓烈气味足以引来更多的除妖师,无论躲到什么地方都会被找到,其他妖怪为了自保不敢靠近那个味道的源头,受伤的妖怪不得不孤立无援。

由于除妖师的宗旨是对妖怪赶尽杀绝,无论好的坏的,全是猎杀的目标。很多温和的,对人类友善,甚至和人类结合的妖怪都死在了除妖师的打击下,一时间,妖怪和人类的敌对关系变得愈发不可收拾。

很难说当年到底哪边是正义的一方,他们各自都有行为极端的时候,妖怪吃人是动物的本性,除妖师反抗也是人之常情。但不管怎么说,谁都没有在战争当中获利,最终,除妖师的族长和银狐族的族长达成了休战协议。

两族的战斗,持续到几百年后的近现代正式宣布结束,除妖师的人数逐渐减少,人类自身的战争导致妖怪的问题反而没那么严重了,而妖怪也远离了人类的世界,他们将自己隐藏到另一个空间,绝不插手人类的事。

直到现在,妖怪已经变成传说中的生物,很少有人相信这个世界有过,或者说现在就有妖怪的存在。至于除妖师,那更是几近绝种的族群,毕竟这个年头,除妖又不赚钱。

“那又怎么样,我们依然可以杀掉他。”齐航道,他不以为然地说,“你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吗,师尊,大可不必,我不是第一次面对除妖师,你知道我和他们之中的一部分有过激烈的战斗。”

“当然记得,你差点死在逃亡的路上。”唐佩苓道,“我救了你。”

“至少证明,我有能力可以搞定他一个。”齐航没有因为唐佩苓的调侃有丝毫的动容,“他很弱,比我遇到过的任何一个除妖师都要弱得多,我想,平静的生活难以给他足够的经验。”

“我们不能这么做。”唐佩苓道,这似乎正是她不悦的原因,“银狐族和除妖师一族曾经有过休战协议。”

“但他们动手了。”齐航道,“并且发现了我们的行踪,这不算破坏规矩。”

“你注意到了吗,他没有对你动手。”唐佩苓道,“他射出的每一支箭,都偏离了你的要害,以及,我们当时离得那么近,他随时可以用除妖师的血作为攻击武器,但他只想跟我们谈谈,我想,他也知道协议的事。”

齐航依然有些愤愤不平:“他们早就知道我们会去那里,所以埋伏起来偷袭,这还不算挑衅吗?”

“他们不是为了偷袭我们。”唐佩苓说,“他们是为了保护斯塔克,别忘了,狐灵珠吸引了全美利坚的妖怪。”她稍作停顿后道,“我们只是刚好撞上。”

“既然如此,你为何如此生气?”齐航道。

“我只是没想到会在美国碰到除妖师,我以为他们只集中在亚洲。”唐佩苓慢悠悠地说,“当然,还有一些历史遗留问题,我的一个朋友,就是死在除妖师手上的,500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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