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开门时透进来的光, 两人看到彼此的位置, 林行歌靠本能避开划过来的刀。
“咔哒”一声, 门彻底关上,屋内陷入黑暗。
林行歌靠在角落里, 等眼睛适应屋内的光线。
一直蛰伏在黑暗中的人没有这样的烦恼,又举着刀袭上去。
莫笙心里急得直冒烟,系统电也电了, 她疼也受了, 但是这身体就是不安生。
林行歌只能依稀看到一个轮廓, 辨不清对方会从哪个方向攻击, 唯有抵住墙绷紧身体, 赌自己的命足不足够大。
莫笙眼看手里的刀冲着林行歌扎过去, 情急之下, 脚先踢过去, 好让林行歌知道她的方位。
林行歌的肚子被踹了一脚, 立刻抓住莫笙的脚腕往上一提,随即变换自身位置, 贴着地翻滚一圈, 绕到莫笙背后。
莫笙再朝林行歌扑过去的时候, 林行歌已经基本适应了黑暗,集中注意力跟莫笙缠斗起来。
莫笙的身体毕竟是练过十几年武的, 挥起刀子来也有一股狠劲儿,林行歌被逼得到处闪躲,很快, 从客厅打到了餐桌旁。
莫笙也努力跟身体对抗,有好几下差点伤到林行歌的时候,都改了刀锋方向。
家里的东西碎了一地,莫笙渐渐体力不支,被林行歌逮到机会,正要夺刀,却被莫笙用假动作骗过,反被缚住手,一个冰凉的东西抵上脖子。
“我输了。”林行歌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莫笙的手颤抖得厉害,刀尖只要再深入一点,就会割破林行歌的颈动脉。
不可以,她不可以让这种事发生!
一声咆哮从莫笙嗓子里出来。
随即,腿上用力,踢在林行歌的膝关节上。
身前的人跪倒在地上,手里的刀子扑了个空。
林行歌不知道一个要杀她的人,为什么要做多此一举的事,但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她不打算放过,立刻一拳砸在莫笙的脚面上,又迅速铲了一下莫笙的小腿,将人按倒在地上。
莫笙虽然哪哪都疼,但是见林行歌终于脱离了危险,也长舒一口气,任这个身体自己折腾。
林行歌卡着莫笙的要害,找了条绳子将她的手绑起来。
将人扔在床上后,林行歌一条腿陷进床里,俯身摸了摸莫笙的耳廓。
“很遗憾,我还活着。”
林行歌头顶的病娇值一下升了20点。
太好了,你还活着。
莫笙的眼神十分温柔。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林行歌用虎口钳住莫笙的下颌,气息乱得厉害,“你以为现在演戏,还能博得我的心软吗”
她手上持续用力,青筋一条接一条加深了颜色,“你就那么想让我死这样你就能为你的好哥哥报仇了,是不是!”
莫笙闭上眼睛,放弃了挣扎和辩驳。
“很好。”林行歌松开手,将莫笙扯到床头,把她的手跟床上的柱子绑在一起。
“我倒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才能杀掉我。”
不知是不是林行歌心大,要取她性命的人被绑在旁边,她也没有去别处,安然地在床的另一侧合眼入睡。
莫笙度过了有惊无险的几小时,已是身心俱疲,但躺在那里,又怎么都睡不着。
她在脑海里问道:“老西,这身体怎么跟铁皮似的,我都那么疼了,她还能动!”
系统:“你见过丧尸喊疼的吗所以只有你能感觉到疼呀!”
莫笙:“……电击没用你不早告诉我!”
系统:“你只拜托我电你,没要求有用呀。”
莫笙:“我真是猪油蒙了心才会相信你!”
莫笙现在的性质类似于一个被绑起来的囚徒。
但最惨的囚徒都拥有几根干枯的稻草,而莫笙,身上除了一件薄薄的衣服,什么保暖物都没有。
夜一深,她冻得瑟瑟发抖,偏偏林行歌将自己的被子掖得严严实实,她想蹭个边都做不到。
第二天一早,林行歌将一个托盘放在莫笙那侧的床头柜上,“起来吃东西。”
莫笙正迷糊着,身体已经自己作了反映,威武不屈,“我不会吃你给的一口东西!”
林行歌冷笑一声,“你饿死了我也没什么坏处。你放心,我不会逼你吃东西。”
说完,端着托盘出去,再也没进来。
莫笙打了个喷嚏,心中悲凉。
这两人一个比一个混蛋,非把我夹在中间干什么!
又冷又饿,我真是个可怜的小白菜。
在床上干躺了一早上,莫笙只剩下膀胱要被憋炸的感觉。
林行歌当真是要让她在这里自生自灭啊!
好在,林行歌还没忘了人有三急,在莫笙险些尿床之前进了屋。
莫笙抓到救命稻草,急急喊道:“林行歌,我要尿尿!你也不想洗床单的吧!”
林行歌解开莫笙手上跟床绑在一起的绳子,揪着她的领子带到厕所。
正要出门,就听身后的人吞吞吐吐叫住她。
“那个……是不是得给我把绳子解了,我好脱裤子。”莫笙想了想,退了一步,“或者你帮我脱也行。”
林行歌冷着脸过去给莫笙把绳子解了,并不担心现在的唐玉能把她怎么样。
莫笙从厕所出来后,大呼一声:“舒服!”
林行歌眼神奇异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用绳子,只锁了卧室门,将她一个人留在屋里。
莫笙呈“大”字形躺在床上,嘴里嘟囔:“这看起来多像囚禁play,可是只有囚禁,没有play!”
系统:“……你还是想想怎么完成任务叭!”
“这破身体老想对任务目标动手,我怎么能把她头上的病娇值降下来啊!降不下来不说,现在直奔90就去了,搞不好哪天我们就被炸死了。”
系统:“……宿主现在面对死亡真是淡定了呀!”
“我这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绝望!”莫笙吐槽完,突然想起什么,打开旁边的床头柜抽屉,从角落里摸出一块石头。
这是她打扫卫生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每一个世界,都有它的存在,这块石头一定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只是她拿在手里盘了半天,也想不出有什么用。
入夜,莫笙又被绑在床头。
她看着自己被绑在一起的手,有进气没出气地瘫了一会儿,心道:“怕我睡觉的时候动手,你倒是把我锁在别的屋子里啊,干嘛非得把我绑在你的旁边!变态!”
浴室开门声响,林行歌洗完澡出来,湿哒哒的头发垂散在耳侧,水珠顺着锁骨流下去,在莫笙眼里,别提有多妩媚动人。
莫笙口舌发干,奈何手被绑着,如此尤物,只能眼巴巴地看看。
林行歌没注意到莫笙欲望翻腾的目光,坐在梳妆台前,将头发吹干,拨头发的动作天然透出几分性感。
莫笙在床上扭来扭去,又把头埋在枕头里半天不出气,好像要把自己憋死一样。
过了一会儿,一阵沁人的美人出浴香直往鼻子里钻,且越来越浓郁。
莫笙不知哪来的力气,大吼一嗓子:“你别过来!”
林行歌神情淡然,没有管莫笙如何发疯,掀开被子上了床。
莫笙两眼看着空气发直,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她这种在牡丹花旁边急死的,连风流鬼都当不了。
林行歌白天很累,此时一挨枕头,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莫笙身子往后遁了遁,一条腿偷偷摸摸地钻进林行歌的被子,腰弯成一个圆弧形,终于够到了一个略带凉意的脚指头。
一阵电流顺着脚心钻到莫笙心里。
她再接再厉,使劲探着脚尖感受另一方天地里,如婴儿般润滑的皮肤。
林行歌经常浅眠,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自己腿上游移,便醒转过来。
“你干什么”
莫笙听到背后的声音,吓得三魂七魄只剩下熏心那一魄。
她保持着方才的扭曲姿势,吞了下口水,反应极快地回答道:“我太冷了,想取取暖。”
“既然你要绝食饿死,也别这么没出息,说不定明天就冻死,如了愿。”
说完,林行歌挪了挪位置,莫笙的脚尖又暴露在空气中。
真是最毒妇人心。
莫笙缩成一团,痛心地咬了咬枕套。
腿上的触感还未完全消散,林行歌没办法控制心口的悸动。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气自己,总是会如此轻易地被影响。
晨起,林行歌一边看着镜子扶正领口,一边勾起一个笑。
“昨天忘了告诉你,我买了份保险。”
莫笙嗤笑一声,“跟我说这个干什么难道你被车撞死,受益人是我么”
“明哲有一个在上高中的妹妹,你知道吧”林行歌的音调平淡无澜,但是莫笙却听出话里的意思。
林行歌继续道:“如果我出什么意外,那个孩子就会‘砰’的一声,被打爆脑袋。你说,那场面是不是很有趣”
莫笙感觉得到,林行歌从把她绑起来那天开始,就慢慢发生了改变。好像心里的野兽,被放了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