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信就这么飘走了, 回去把自己发现林谈谈体内有两个灵魂的事和师伯等人一说,众人都是大惊。
金师伯等人又开始了各种掐算, 最后表示虽然没亲眼看到人, 到底什么情况还不能肯定,但很大可能现在这个林谈谈是夺舍的。有两个灵魂,自然一个是现在这个人的,还有一个就是原来的灵魂。
他们不像某些大势力大人物,调查过林谈谈的过往,所以不知道她从前是怎么样的,更不知道她性情能力和从前那个完全不同。但如果现在这个是夺舍的, 那对于她为什么能够窃取气运这回事就有了很好的解释——一个普通二十出头的女孩不该懂这些东西,但一个不知道什么来历的外来灵魂懂这些就很能让人接受了。
“是什么妖物吗?”
“还是哪个老前辈不甘身死, 死后就找了这么个年轻躯壳占为己有?”
“陆信既然能从那身体里看到另一个灵魂, 身体原主人应当还没死,我等要抓紧时间,不能让那邪物彻底占据那身体。”
一群老头如此如此地商议起来, 最后认为解铃还须系铃人,唤醒身体原灵魂, 将那邪物赶出去才是好的办法。
不然林谈谈如今的身份能力, 他们一来无法接近, 就算接近了也很难对她做什么。用道家手段?谁知道对方道行多深,用普通手段?那人实力可强得很。
但要怎么唤醒原灵魂又是个难题,他们问陆信,他当时看到时那灵魂时什么状态, 陆信有些茫然地说他当时震惊极了,也没看清,反正就是模模糊糊的,好像还一动不动。
金师伯说看来是真的很虚弱了。
想来想去,又商议一通,他们决定从原灵魂的家人入手,用家人去刺激、唤醒她,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总要试试。
只余怎么找到其家人,金师伯让陆信再飘回去,想办法从林谈谈那拿到一些头发血液之类的,他们来做法找人。
陆信呆了,他是个灵魂啊,怎么碰得到实物?
金师伯就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地又教了他一些本事。
当陆信磕磕巴巴地把新本领学会,正阳大队已经抵达了他们的目的地。
他们绕来了城市,来到了边郊,也就是当初叶萧给林谈谈看的那个视频的那座景区山脚下。
一下子就把山脚下以及附近的几个小镇、村子全给占了下来。
这是早就做好的规划,九十多万人——路上死了一些,但又遇到了一些幸存者,大多给收留进了队伍,现在就是九十多万人,离百万大关只差一步了——挤在一起的话就太拥挤了,索性分散在几个小镇村子里,中间是有些距离,但离得也不是很远,并且主要是被一些农田相连接,以后开展农业生产也更方便。
这么多人落户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首先要将这一片所有小镇村庄都给地毯式清理,每一间房屋,每一口水井,每一个地窖,每一个小水沟,都要全部检查,别说丧尸不能留下,就连一只被感染的小虫子都不能漏过。
战斗组地毯式推进了好几遍,确认所有危险尸体、有可能染上了“病毒”的物体全部被拖走、统一焚烧销毁后,临时成立的消毒小组跟着推进了。
大队在旁边空地上安营扎寨下来之后,就立即开始配消毒水,一桶桶的消毒水配出来,搭配上喷头,消毒小组就穿着简单的防护衣,带着口罩帽子、防护眼睛,全副武装地背着消毒水开始一处处消毒。
而宽阔的街道上,则由被改造成洒水车的车子大面积喷洒消毒水。
时至六月,正是太阳又变得毒辣起来的时候,喷过消毒水的地方经过烈阳这么一番暴晒,原先那股陈腐霉旧的气味就消散了不少,接着又有队伍去一个个片区地搞更为细致的清洁及修补工作。
九十来万人,只分一不部分去干这些活效率也是杠杠的,只余剩下的人也不是闲着,一部分人已经在安排好的地方上开始建工厂了,食品厂、衣鞋厂什么的,都要赶紧弄起来。
一部分忙忙碌碌地搞后勤,去搜寻食物,勘察附近地形、资源。
更多人则依旧在战斗,从城市里闻着味儿过来的丧尸可不少,杀都杀不绝,人们日日夜夜都在战斗。
还有一部分人围绕着所有镇子村子开始修建城墙。
这是一件浩大的工程,其规模完全不是宁市基地那种十几公里的城墙可以比拟的,这城墙围绕起来,里面就是一个真正的城池。
好在建筑组搞基建都已经搞得很顺溜了,换一个地方开工也根本没在怕的,很快就轰轰烈烈地搞起了建设。
而这段时间林谈谈是比较清闲的,车队解散,大家各归各的小分组,林谈谈也就不用再管什么事了,战斗也不用她去。她把自己的通过空间带过来的小房子拿了出来,就安放在临时营地边,并且挖了好几个大大的水池,让杨心语在旁边移栽了好些大树来做荫蔽,如此这里就成了变异兽群们嬉戏的乐园了。
林谈谈大多时间都在这里,这也造成了她大多时间都和动物们待在一块儿。
而动物这种东西,比人还要灵。
陆信压根不敢靠得太近,一靠近就会有至少好几个大小动物抬头朝他的方向张望。
更令他意外的是,这次再去看林谈谈,已经看不到她体内的灵魂了,看她和看其他人一般无二,都只能看到实体。
陆信很疑惑,但也没忘记他的任务,拿到林谈谈的头发或者血液,血液就算了,基本不要想,头发却可以试试的。
他就这么躲得远远的像个偷窥狂一样观察林谈谈,在她和变异兽们离开后又跟个变态一样趴在她呆过的地方,搜索有没有她掉落的头发。
最好还是在她早起梳头的地方去寻找,但令他没料到的是,她不是自己梳头的,而是叶萧帮她梳的。
林谈谈的头发已经长到过肩的长度了,然后她现在又成了残废,本想把头发再剪短,但叶萧阻止了,说他来帮她梳头,于是无论多忙,早上也都要先来她这一趟。
然后陆信就吃了满嘴的狗粮。
他就看着那女的常常因为睡懒觉而要被哄着才起来,然后捧着脸迷瞪着眼,乖乖坐着被梳头,今天要利落的马尾,明天要高高的花苞丸子头,后天又对着不知道哪里摸出来的杂志说要像上面模特一样,留两撇卷卷的龙须浏海。
而叶萧呢?那个丢下一大堆事情的男人没有丝毫不耐烦,态度勤勤恳恳的仿佛是这女人的专属发型师,还是靠这个糊口的那种。他眼睁睁看着那男的从动作生疏笨拙到能够完美达成女人的要求,变着花样梳出各种发型。
陆信灵魂状态的脸是麻木的。
他就搞不懂了,这两人好像也没有住在一起,晚上也没有一起睡,每天早上那男的都要大老远跑过来,就为给人梳个头扎个辫子,然后一起说说话吃个早饭什么的,要不要这么腻歪?
陆信不知道,这还是因为林谈谈现在基本不做噩梦,也不怎么做稀奇古怪的梦了,之前那长达大半年的特殊时期里,这两人可是晚上也都腻在一起的。
不过吃狗粮也不算什么,叫他绝望的是,林谈谈好像不掉头发,反正每次梳头他远远张望着,就没掉下一根发丝来。
不可能的,他就不信这人不会新陈代谢!
然后他又等啊等,等得如果不是灵魂状态,一定会头秃了的时候,终于叫他等到了一个太阳很好的日子,那女的搬出小椅子,一群猫猫狗狗狐狸老鼠就帮着她叼脸盆、毛巾、沐浴露、小梳子什么的——她又要给这些动物洗澡了。
陆信麻木地看着,没一会儿,叶萧也来了,两人一起洗。
陆信立即飘远一点,看看到处忙得不行的情景,觉得这两人怎么能这么悠闲呢?
很悠闲的林谈谈忽然说:“叶萧,你也给我洗头吧。”
叶萧自然答应,让女朋友躺在放平的躺椅上,给她洗起头发来。这项技能找了理发师学习过,现在已经是专业水准了,林谈谈被他手指轻柔而又有力地按摩着头皮,躺在凉风习习的树荫下,舒服地快要睡过去,远处的各种嘈杂都好像被抛远了。
陆信再飘回来的时候,叶萧已经冲掉泡泡,用毛巾给她擦头发了。陆信一下瞪大了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毛巾下的头发。
叶萧微微皱眉:“你感觉到什么了吗?”
林谈谈快要睡过去,闻言迷糊地睁开眼,被树荫外面闪得刺眼的阳光给刺激得又闭上眼:“什么?”
叶萧看看树上停着的一只只变异小鸟,也没有再说什么。擦完头他把毛巾放在一边,同样缩在树上的陆信快乐疯了——那粉色的毛巾上黏着一根头发!
他直勾勾盯着那根头发,只盼着两人快走,但叶萧又双手化作电吹风,给女朋友吹起头,林谈谈还他妈突发奇想地想弄个新发型,又翻出她的杂志来,指着上面一款发型让叶萧给她吹。
叶萧还真的吹起来了。
尼玛这男的要不要这么多才多艺!
陆信等啊等,等啊等,等到终于头发也干了,发型也吹完了,他还跟着欣赏了一番,别说和杂志上还真挺像的。
而这时叶萧的休息时间终于也结束了,他要出去接着忙了,林谈谈则表示要在树底下睡个午觉。
叶萧笑了笑,走之前还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那我走了。”
“嗯嗯!”林谈谈捧着他的大脑袋,叭的一下重重地回亲了一记:“注意安全哦!”
猝不及防又被伤害到了的陆信:“……”
不过好在男的走了,女的欣赏了一番自己的新发型,也果真睡了。
毛巾还放在原处。
陆信小心翼翼飘下去,盯着头发看了半天,然后抬头瞧了瞧,附近没什么动物,只有两只变异鼠在树根边各自抱着一截树根磨牙。
他心神凝聚,气沉丹田,心里想着,机会只有一次,一定要成功呀!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其中一只体型小一些的白鼠扑了过去,整个灵魂没入其体内。
小白鼠浑身一震,黑豆眼茫然了一瞬,再次焕发出神彩之后,忙呸呸呸地吐出了口中混合着泥土的坚硬又干巴巴的树根。
环视一圈,这个视野让他有些不适应,这个身体也操控不惯,但他还是顽强地挥动四肢,跌跌撞撞地朝毛巾爬去,爬两步摔一跤,爬出了一道歪歪扭扭的S型,几乎是一路蹭着地面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