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话要跟姐姐说。
司铖拍了拍他的肩膀,从他的身旁过去。
“姐,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刘山眼巴巴地看着泡脚的苏雪桐问。
“没有啊”苏雪桐说。
“可我自己对我自己挺失望的。”刘山叹息。
苏雪桐可能是最近怀了身孕,连心性也跟着调皮了起来,她莞尔一笑,“比原先跳水塘那会儿可好多了我愿意看见现在这样的你。”
后一句倒是认真的。
刘山又红了眼眶儿,“姐,我以后一定能行,能成为你的骄傲,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其实现在的日子已经够好了
但是刘山说起了以后,苏雪桐忍不住向往,她一只手抚上了自己隆起的肚子。
肚子里的孩子似感受到了她的抚摸,欢快地踢了她一下。
旁的人可能都觉得时光太慢,只有她希望时光慢一点,再慢一点。
司铖算着水约莫要凉了,又从屋子里出来,拍了拍刘山的肩膀,示意他让开。
其实刘山也能扶苏雪桐起来,可姐夫更喜欢他自己来。
刘山让到了一边,只见他姐夫伸出了手,姐姐像个老佛爷似的被搀了起来。
两个人回了房,刘山忍不住感慨,这是他见过的世上最美好的爱情。
若是有一天他和陈默尔也能这样
紧跟着,刘山摇买一点摇头,不会的,默尔的脾气比他姐坏了可不止十倍。
司铖扶着苏雪桐上床,替她揉了揉腿。
“睡吗还是看会儿书”
“看会儿书吧”苏雪桐道。
司铖拿了一旁的童话故事,明明是不爱说话的他,却一字一句地读了起来。
苏雪桐的脑子里乱哄哄的,她忽然打断了他,道“司铖,你有没有想过给孩子起个什么名字”
司铖将书放到了一边,深深地看了看她,说“大名留给姑父起,小名我想了一个。”
“叫什么啊”
“悠悠”
“悠悠”
苏雪桐重复这个名字的时间,司铖伸手关了台灯。
他扶着她躺好,温柔的在她耳边耳语“对这个名字熟悉吗”
苏雪桐认真地想了一会儿,真的觉得很是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过。
自打有了身孕,她这记忆能力比先前还要差了,她迟疑地问“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悠对吗”
“嗯”司铖轻轻地发出了声音。
“那你说会是男孩还是女孩”苏雪桐又问。
“女孩”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得到验证是四个多月之后。
苏雪桐生产倒是顺利,从进产房到出来,一共还没两个小时。一块儿入产房的产妇,还在哭天抢地的哀嚎,她这儿已经平平顺顺地好了。
司慧茹说,那是姑娘疼妈,不舍得让妈受罪。
果然如司铖所说苏雪桐生了个女孩,有一双和司铖一样的丹凤眼。
可是司慧茹抱起来的时候,却欣喜地说“瞧啊,这孩子的双眼皮,和她爹一模一样。”
苏雪桐松了口气,女儿和司铖一个样,一般人看不出来她真实的容貌。
抱着悠悠睡觉的第一晚,苏雪桐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司铖慌了手脚,问她“疼是吗”
即使他活了好几万年,却也从来没有过生孩子的经历。
都说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既然这般的形容,可想而知,有多么的凶险,多么的疼。
苏雪桐摇了摇头,眼泪一刻也没有停止下来。
司铖慌张地又问“那是怎么了你别哭啊,姑姑说了,坐月子的时候哭,对眼睛不好。”
苏雪桐抽噎地说“司铖,我不想离开你,不想离开悠悠”
“那就不离开呗”司铖垂了眉眼,松了口气。
他还真怕她疼。
苏雪桐“可我要是自己也左右不了呢我真的不骗你,有些事情,我真的左右不了。”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来,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走。
还有更大的难过,她走了之后一定又会忘记这里的所有事情。
司铖扯了下嘴角,拿纸巾替她擦干了眼泪,“没事儿,你走不远的,我会带着悠悠去找你。”
“真的”
“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司铖揽了揽她的肩膀。
苏雪桐的眼泪总算是刹住车了,倒不是她真的相信司铖的宽慰。而是这么久,苏雪桐也就只崩溃过这一次。
悠悠是个特别爱笑的小团子,才满月就能自己仰着脖颈哈哈大笑出声。
苏雪桐初为人母,恨不得将孩子含在嘴里。
明明是那么大的一张床,她非说太挤,要将司铖赶下去。
床都不让睡,那还了得
司铖二话没说,跑到家具店,给悠悠买了一张豪华版的公主床。
结果还是女儿斗不过爹,悠悠被请了下去。
家里添了口人,温阿姨一个人忙不过来,司铖又请了一个月嫂。
他舍不得让她吃一点苦。
眼看刘山要再次高考,司慧茹想把刘山叫到自己的家里。
“姑姑怕悠悠哭的时候会吵到你学习。”
刘山并不想住在陈家,摆着手说“不吵,不吵,一点都不吵,我们悠悠可乖了,一点都不会吵到舅舅。”
悠悠确实是个特别乖的小团子,一点都不爱哭,吃饱了就睡,睡饱了,一个团子也能玩的高高兴兴。
司慧茹并不勉强。
男人有自尊心是好事,总比死乞白赖的强。
七月份。
热,知了藏在树梢里不停地叫唤着。
除了热,还有烦躁。
刘山和陈默尔肩并肩,要奔赴战场了。
两人挺好,分到了一所学校。
司慧茹亲自开车送他们去考试,而后就等在学校的外面,在线作法,希望他们的考试能够顺顺利利。
“观音菩萨,佛祖,还有路过的各位神仙,保佑我家闺女超常发挥,考个好大学。然后保佑那个刘山正常发挥,对,他正常发挥就行了,不要再超常了。”
自己的女儿自己心疼,这一年,陈默尔流的眼泪快和汗水一样多了。
刘山那小子学起习来不要命,她女儿的基础本来就不好,得比他更不要命。
一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用完的墨水瓶子得有好几公斤。
就连那双白嫩的小手,也因为握笔握出了老茧。
真是的,早干什么去了。
司慧茹想替女儿在丈夫的面前刷好感。
丈夫是个铁石心肠,面无表情地道“干什么不累啊”
司慧茹语结,得,九九八十一难,如今已经走到最后一难了。
她思及此,又在心里求“让刘山正常发挥,千万不要超常”
半个多月后放榜。
司慧茹才松了一口气,陈默尔比去年多考了一百多分。
她查出来分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丈夫报喜。
话是这么说的“老陈,你老陈家的祖坟终于冒青烟了,咱家可算要出一个正儿八经好大学的大学生了”
老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