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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风水大师面如冠玉5

“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敢信,”沈珏低头跟他解释,失望过太多次,绝望过太多次,他想要相信却也不能,“小曜儿,你能理解我么”

“不能”林曜从他的怀里钻了出去,光着脚站在了地上,漂亮的脸上全是伤心,“我既选择了你,自然要跟少爷生死相随的,可是少爷却不相信我,还想自己一个人死让我日后喜欢别人,那我干脆现在就喜欢别人去”

他光着脚要往外跑,沈珏想追,却听他背对着冷冷的说了一句“少爷要是追上来,以前的情意就不作数了。”

沈珏动作一顿,听他一路小跑出去了着急的不行,可是半晌没有听到门的打开,反倒是外室的屏风那里一道人影上了软塌,掀开了被子。

那个软塌从搬进来时才用过几次,后来就没了作用,如今倒是成了少年闹别扭的地方,但只要他不出去乱跑,沈珏就不担心。

只是一夜过去,沈珏想找他说话却被他冷着脸无视的时候才发现少年人不大,气性倒是不小,这一晚上气都没消。

两个人前所未有的进入了冷战期,或者也可以说是林曜单方面的冷战,那张漂亮的脸冷起来,连最没有脑筋的冬松都有几分的不敢靠近。

“珏儿啊,你那个书童呢”沈老爷回来以后几乎没有来过这里,可是一来问的全是林曜的消息。

沈珏用镇纸压好了纸张,淡淡道“他去周先生那里去了,爹找他干什么”

“去学风水术啊,爹这不是觉得林小先生在这里给你做书童委屈他了,”沈老爷一听人不在起身就要走,“西厢的院子不是还空着,爹寻思着可以收拾收拾让他挪到那里去,住着也宽敞。”

“好啊,等他回来了以后我问他,”沈珏静心写着字好像没有任何的意见。

沈老爷满意了,负着手一路出了小院往周先生住的地方走了过去,而沈珏笔锋未停,淡淡的说了一声“出来吧。”

严丝合缝的墙壁上突然打开了一道暗门,林曜从里面走了出来,皱着眉叹了一口气“可算走了。”

“还不打算跟我说话”沈珏停下了笔看着他道。

刚刚松缓了神经的林曜顿时又想起自己在生气了,鼻子里面哼了一声“西厢那边还挺大的,老爷的主意不错。”

本来停滞的笔被摆在了砚台上,轻轻一下,沈珏开口道“生气归生气,这种事情不准提。”

沈老爷打的什么主意他们都心知肚明,林曜住过去会有什么待遇也是你知我知。

“我就随口一说,”林曜扭过了头去。

“下次别随口说了,你知道我受不得那个的,”沈珏握住了他的手,指骨冰凉。

林曜点了点头。

两人之间的冷战看似解了,也如从前一样的亲昵,只是那个矛盾的存在却总是让人想起就好像梗在心头一样。

沈家的变化快的人应接不暇,先是沈老爷接回来了一个漂亮的怀着孕的女人,好像将所有人都压了下去,再然后是沈老爷迷上了少爷身边的林曜,三天两头就跟鬼迷心窍一样的往那里跑,将那怀孕的女人都扔在了脑袋后面,再然后那个女人摔倒动了胎气

林曜看着目光有些闪躲的沈夫人叹了一口气“夫人答应过我的不伤人性命,她现在对您应该已经没有威胁了。”

沈夫人对上他总有些理亏,低低道“她怀的那个孩子就是威胁,女人生孩子不容易,我也不想要她怎么样,可就是看见她就忍不住。”

林曜听她的话靠近了几步,这样近的距离让她有几分的窒息,可那指尖点在她的眉心引出一股肉眼可见的黑气的时候,她几乎是立刻睁大了眼睛道“这是什么”

“鬼气,有鬼祟进入沈家了,”林曜将那缕阴气打散道,“之前夫人出了那个主意的时候我就怀疑有人背后唆使,夫人能告诉我是谁教你的那个主意么”

“是我身边的婆子,”沈夫人这才意识到事态严重,“这次也是她”

“那就没错了,人在哪里”林曜问道。

沈夫人抓紧了手帕苍白着脸道“她说是出门看亲戚去了,今天早上刚走,要不要把她叫回来”

“不用了,已经没用了,”林曜叹气,“夫人好自为之吧。”

[宿主,怎么回事吖]系统再次被好奇宝宝附体。

林曜负手在身后,眉宇间有些思索[有恶鬼想要我的命。]

他护在沈珏的身边,一般的鬼祟很难近身,可是他们除不掉他,人却可以。

沈老爷先胎是极阴之体,后胎即使不是,也必定阴气不轻,要是婴儿不成形流产,对于鬼气增益一定很大,看来这鬼祟恨沈家恨得不轻。

[那怎么办]系统瑟瑟发抖,[我们又找不到它,万一]

[不怕,]林曜轻笑一声,[我有办法。]

目的不同,却不代表不能够殊途同归,人心可以算计,人死了以后化作鬼魂,执念加深,虽是飘渺无物,但是不代表脱离了人的范畴。

那家伙想要利用他,那就索性让它利用。

沈家的变化还在继续,那个女人的胎保住了,只是也不知道怀孕期间吃了什么,难产生下一个病弱的儿子就没了命。

孩子被送到了沈夫人那里养着,可紧接着沈老爷手头所有的权势都被夺了个干净,出入有人跟随,连钱都是按照份例领,想要指使谁都指使不动,他来沈珏这里大发了一顿脾气,下一次再来的时候却带了满脸的和气。

“父亲不用讨好我,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讨好娘来的好,”沈珏对他的称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了,“当然,也不用期盼我死了父亲就能够为所欲为,我死了以后沈家全部交给娘来管理,所以真的不用来我这里费心思了。”

一席话说的沈老爷脸上没光,甩袖负手就走,只是走的急差点儿撞上了人,正想要开口骂两句却在看到是林曜时双手双脚好像都带了颤抖,本来朗正的声音中带了可怕的粗哑“林曜,你”

“小曜儿,外面冷,快进来,”沈珏的声音传了进来,林曜看都没有看沈老爷一眼,直接侧身进入。

凡事最忌求不得,明明就在手边,眼皮子底下的东西,可就是弄不到手,夜晚辗转反侧想的是他,白天喝酒想的还是他,在梦里不清醒的时候,那美人不着一物美的惊心动魄,可就是每每碰的时候躲得很快。

年下的时候沈家一如既往的张灯结彩,之前沈老爷不在的时候过年,沈老爷在的时候却也跟之前一样的过年。

“老爷呢,”沈夫人看着桌上丰盛的菜品问道。

丫头过来回答“老爷去春兴楼喝酒了,有家丁看着,出不了事。”

“嗯,晚上他睡的偏房把火盆给我灭了,”沈夫人摇了摇身边的孩子再问,“珏儿的身体怎么样了”

“说是入了冬就开始咳嗽的厉害,林小先生一直伺候着,”丫头说道,“夫人您放心。”

“没什么不放心的,”沈夫人逗着醒来的孩子,她在沈珏出生的时候就得知了儿子的寿数,这个冬天一过,他的生命就进入最后一年了。

留不住,也不能强留。

低低的咳嗽声不断的在房间里面响起,那人拼命想要压制,可是越是压制越是反弹的厉害。

屋子里面炭盆烧的很热,暖烘烘的走进来都要出汗,可是个沈珏的手却冷的像冰一样。

“少爷,躺在床上去吧,我给您盖上被子,能暖和很多,”林曜握着他的手道。

“没事,咳咳真的没事,”沈珏的手捂住了嘴,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那种好像整个人陷入冰窖一样的感觉从今年冬天就在不断的加深了,一年,或许不到一年的时间,“我不想一直躺在床上,那样活着也没有意思。”

沈珏这么说,林曜只能紧紧的抱着他,试图给他一些温暖“少爷你信我,你不会在二十岁的时候死。”

“我信你,”沈珏抱着他,眸中一片的死水,他自己知道的,他的身体快要坚持不住了。

在那之前,他要为他的小曜儿安排好他的后半生。

春兴楼这种地方即使是过年也不会关闭,更是比平日里更热闹几分,衣衫半裸的姑娘,香甜的气息和到处泼洒的酒液,在这样晕黄的宫灯照映下,称得上是人生极乐。

“沈郎,你好久都没有来看人家了,”半裸的女人伸着玉臂给沈老爷敬酒,“到底是被哪朵花给迷上了”

“哪朵花”沈老爷醉醺醺的看着眼前穿红戴绿的美人,一把搂了上去道,“那可比你美多了,知道羊脂玉么,他浑身都跟那玩意儿做的一样,你这样的庸脂俗粉,比不上一点儿。”

“您不会在梦里看到的吧,”那女人也不开心,被人说丑也有些脾性,“要是咱们这里有那种美人,还不要被官老爷抢去了。”

“那不是金屋藏着呢嘛,”沈老爷在她的脸上四处亲着,“美人,想死我了,快从了我吧,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他的呼吸粗重,直接扯了就要上,却不曾想怀里的画卷掉落,被那女人捡在了手上。

画卷展开,细白的纸张上一人坐在长廊荷畔,长睫微垂眺望远方,只一双眼睛就敛尽了所有的风华,这还只是画上,若是真人生成这样

那副画卷没有经手,可是在城里的官邸却有一副巨大的画像被缓缓打开,有美一人如珠似玉,站在画中也好像随时要脱出来一样。

“王旅长您看怎么样”那献画的人谄媚异常,“这等美人可不多见。”

那被叫做旅长的倒也人高马大,虽然束缚着武装带,但是肚子仍然微微的隆起,嘴角下巴没有刮干净的胡子让他的眼睛看起来露着几分的精光“如果我没有看错,那应该是个男人吧。”

“这年头睡女人就怕给自己留下把柄让人抓住啊,男人多好,随便睡随便玩都不怕的,”对面的人声音压低的说道,“怎么您都不吃亏不是。”

“嘶”王旅长蹭了一下鼻子道,“人呢,人在哪儿呢”

“嗨,这是沈家少爷的书童,”对面的男人说道,“听说还懂得什么风水招鬼的术法,咱一般人也不敢动他不是,还是得您亲自去。”

“沈家一年给的钱是真不少,你这不会借我排除异己吧刘掌柜”王旅长白了他一眼坐了下来,手扶在红木的椅子上掏出了腰间的枪对着那人,虽然没有开安全栓,但是也足够让刘掌柜吓得跪在了地上。

“我哪敢啊,这真是遇上了想孝敬给您所以才让您看看,”刘掌柜吓得浑身汗水,“您要不喜欢这个,我立马给您换,给您换。”

“别,我还真想看看那让沈掌柜疯魔的人,”王旅长将枪收回了腰上,提起那画像啧啧了两声,“这画画的好,但真人要是不好看,老子就崩了你,懂么”

“懂懂,”刘掌柜就差给他磕头了。

沈家一向是安静的,年节一过,冰雪开始融化,正是开春做生意的时候,可沈家的大门却被一群持枪的守在了门跟前,沈老爷出门迎接恭恭敬敬“王旅长,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这年头,有钱的干不过有枪的,没有人管的年代,说崩一个人也就崩了。

“今天呢也不是来找茬的,就是来坐坐,别紧张,”王旅长直接坐在了首位上,看着过来端茶送水的丫头直接捏起了下巴,“呦,你这里丫头都长的这么不错,跟我回去做我第二十八房姨太太愿意么”

那丫头瑟瑟发抖,开口道“官爷,我已经配了人家了。”

“是么,那还挺可惜的,”王旅长端过了茶杯抿了一口,军靴那么一磕,看着跪在面前的丫头不耐烦道,“行了行了,滚吧滚吧。”

那丫头连忙托起托盘转身就走,可是刚刚到了门口只听一声枪响,胸口的血液漫出,竟是再也迈不过那个坎了。

“不识抬举,”王旅长吹了一下冒烟的枪口,外面已经有人将那丫头拖了下去。

他没什么事的将枪别了回去,看向了一旁已经僵在了原地的沈老爷道“我呢也没有什么事,就是听说你儿子有个长的贼漂亮的书童,拉出来给看看。”

“不知道您从哪儿听说的,”沈老爷忐忑的问道,林曜要是被这种牲口拉了去,哪儿还可能有半分回来的可能。

“让人出来就行了,”王旅长不答,直接要求道。

“王旅长真是好大的威风,在我们沈家说杀人就杀人,说要见人就要见人,”沈夫人一声让王旅长原本看向沈老爷的目光蓦然带了笑,转头道,“这不是沈夫人么,这么长时间没见了,风韵犹存啊。”

“我们沈家税也交了,每年还给旅长驻扎在这里的军队一半的收入供奉,希望的就是找个靠山,”沈夫人避开他伸过来的手,在旁边的座位上被丫头扶着坐下,“您就是这么对待我们沈家的,凡事不能竭泽而渔这是您自己说的,我们虽然依附,但也不能任由您欺负。”

“就是见个书童而已,瞧夫人说的这么严重,”王旅长端了端桌子上的茶杯,“我王某人有今天呢,你们沈家的确功不可没,这就见一个人也损失不了什么吧”

“可这个人不仅是珏儿的书童,还是看护他身体的风水先生,珏儿命没剩多少了,一刻离开就有可能被恶鬼缠身,您这哪是要看人,您这是要我儿子的命啊,”沈夫人捏着手帕擦着眼角。

她哭的伤心,王旅长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没趣儿。

“嗨,不就是一个人么,既然夫人这么说,今天就不看了,”王旅长扣上了武装带上的枪往门口走,可到了门口一个转身看着紧张的夫妻俩,眼睛里面精光一闪,一个示意几个人持枪围住了待客厅。

他本人却在沈老爷和沈夫人惊恐的目光中转身往后院走去“既然叫不来,我就亲自去看看,别担心,本旅长亲自去看,要不了你儿子的命,哈哈哈哈”

“这”沈夫人心急如焚,可是门口的被堵住,连派人去送个信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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