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虽然来了田氏,更是明确表示接受了田氏的任命,将会在田野婚后回门之后,返回齐国之后,他就会出任田氏大夫的职务。
来到齐国之后,扁鹊因为听多了田氏小公子的传言,是以当即就带着弟子们先去莒国查看去了。
如此一来,这一位田白急切相见的人物,反倒是与田白错过了。
此时,虽然接近年关,正是喜庆地时候,但是,田乞有感于自己年岁已高,于是将田恒扶持了起来。
田乞的岁数已经很大了,甚至,他的儿子都已经有几个先他而去了。
田恒虽然是嫡子,但是,却不是长子,也不是嫡长子。、
他的年纪都已经快要年近七十了。
做了大半辈子继承人的他,临老了,又被自己的孙子,威胁到了地位。
虽然田乞依旧定下了他的继承人位置,明确表示自己死后,田恒继位田氏之主。
但是,田恒却是知道自己的位置就是过度的。
没看到父亲给小白安置的吗?
人年后才十五,但是,都已经有了一属之地了!
这人若是要竞争田氏之主,除了田书之外,还有谁能够压得住他?
正是因为这些顾虑,加上却少独断的机会,使得田恒的性格,要软弱了一些。
听到儿子、孙子的话语之后,田恒开口道:“小白,这件事关系到我们整个田氏的安危,所以,若是你有办法,还是拿出来说说,也好安了家人的心啊!”
田恒深知,因为年纪的原因,所以田白必然是威胁不到自己的位置的。
他已经六十多岁了,就算是像父亲那样长寿,也只能再做了二三十年家主罢了。
到时候,田白才是正值壮年,正是继承家主的好时候。
田恒笑眯眯的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田盘。
儿子哎!你小子怕是要被自己的儿子威胁到了地位哟!
田白轻笑:“逆仲父不是在闲着么,让他与鲍氏一并去。”
众人眼前一亮。
逆小子当为田氏壮年一代的第一人。
这小子不管个人的能力,还是领军能力,都称得上是绝佳。
甚至,家主之前可是隐晦的提起了,会将田逆留给田白,作为小白安稳家主权力的大将呢!
这人只要在鲍氏军中,哪怕鲍氏取得不了多少战功,但是,战败是绝对不会的。
因为正值年前,田逆这个君主御者之人,却是不曾有了值日的。
齐君身边有六师,每一个都是中大夫的出身。
这六人不担任实际的职务,但是,却是负责教导君上六艺的。
田逆自从担任齐君车御的职务,已经整整陪伴了三个君主了,算得上是朝中老人。
再加上田氏的担保,莫说是朝臣了,就算暗中推动了此事的阳生,都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田氏子弟不傻,再加上田书这个老人,田乞又不是老糊涂了,是以,当然知道鲍氏攻鲁这件事,阳生正是幕后的推手。
现在的齐国朝堂,田氏担任左相,鲍氏担任右相,这两人掌握了齐国朝政。
至于地位更高的高无丕、国书两人,虽然是上卿亚卿的爵位,但是,却被架空了实权。
阳生推动鲍氏攻鲁,正是为了寻找鲍氏的把柄。
只要鲍氏失败,阳生就有了借口削弱鲍氏。
甚至,都不需要他亲自出面,甚至连授意都不需要。
看到了机会的国氏、高氏、监氏等,必将汹涌而上,从鲍氏手中分润了一杯羹。
甚至,就连之前的时候,还站在田氏这边的那些士大夫们,怕是也要一拥而上的。
因为,此一时彼一时!
那个时候,他们是一个战壕的战友,这个时刻,他们却是恨不得取而代之的政敌。
年关将至,朝政早已停了。
这个时候,正是各个封君们忙着亲算自家封地财务,准备在来年上缴朝廷赋税的时候。
田氏子弟很忙。
但是,田白却是空闲下来。
因为莒地虽然纳入了齐国的管理,但是,因为这是田白夺回来的,齐君又是去年冬月才批复了莒地的地位。
按照新地三年不征的规矩,莒地前三年的赋税,都是田氏所有。
等到三年之后,莒地的赋税,才需要解送齐都。
田白索性出了城,朝着臧武仲那边的庄园而去。
田白在这里已经有三个庄子了,新得的那一个,是高氏之前的庄园。
高氏战败之后,这庄子,因为正好在田白的两个庄子之间,是以,这个地方,高无丕直接就送给了田白。
田书招来黎民,将这三个庄园打通,修建了矮墙连接。
此时,这一个大庄子,可是占地足足上千亩。
当然,建筑面积没有那么大了。
田白来到庄园的时候,正是白雪皑皑,深可及膝的时候。
他刚才轩车里钻了出来,就见到一个快要将自己裹成了粽子的雪球,奔了过来。
那丫头仰着脖子,怒视田白。
田白眨眨眼:“小九这是怎么了?”
田九气呼呼道:“哼,你来做什么?”
她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田白有些迷糊。
一边的田野却是吃吃的笑着。
至于族丁们,却是板着脸,明显忍得很是辛苦。
田白伸手拍了田野肩头一巴掌,只将他打了一个趔扯:
“忒没眼色,不知道扶一下我啊!”
两人也是许久没见,田白回来之后,田野就自觉地做了御手。
他跳下马车,伸手扶住了田白。
雪很厚。
雪地很滑。
就算是有人扶着,田白还是滑了一尺远,若不是另一个族人拉了他一把,怕是田白就要摔倒了。
兵丁们将浑身正冒着热气的马匹牵到马厩里喂草,田白则是朝着主宅走去。
田氏族人都知道这个庄子是田白所有的,甚至,大多数人都知道田七和田九这两个丫头住在这里。
虽然田七两人顶着一个姑姑的名头,但是,田家自家人都知道,这两人的真正来历。
是以,对于田七和田九住在田白的庄子内不回去,族人们没有什么反对的。
左右这些女人只是拉拢别人的工具罢了。
田氏给了她们优渥的生活,给了她们锦衣玉食,给了他们就算小士人也不想的穿戴。
而且还会给了她们一个终生衣食无忧的夫家,这些女人还有什么怨言呢?
莫说是他们身上没有田氏的血脉了,就算是他们是君候之女又怎样呢?
国君的儿子,需要与外国公女,与大臣之女联姻,国君的女儿,一样是要与外国联姻,与大臣联姻。
这就是政治!
门当户对,可不是单单指的是世家大族的,甚至就连农家人选亲家,难道也不是要挑挑拣拣吗?
田七、田九没得选择。
但是,当田白将两人藏起来的时候,却也没有族人会说了什么。
田白虽然年轻,但是,与田氏有大功。
莒地一行,田氏新的六座城邑。
这个功劳足够大!
更别说田白在少海那边鼓捣出来的食盐,现在已经畅销鲁国、卫国了。
至于蔡国、陈国,更是已经开始贩运。
这可是暴利!
虽然鲍氏照例是要分走了一半的,但是,鲍氏无偿支援田氏水师,这难道不是偿还吗?
不要忘了,田氏现在唯一的短板,就是水师了。
田氏的手中,若是攥着一个像鲍氏那么强大的水师,那么齐国哪里还有人敢针对了田氏。
至于扶桑一行,运回来的金沙,则更是家族子弟需要守口如瓶的秘密了!
正因为田白对田氏有着这么多功劳,使得他藏起田七、田九的事情,根本就不算什么。
反正,这也是拉拢别人的工具罢了。
自家弟子需要,那就随他吧!
谁让田白的功劳,让田乞都无法开口阻拦呢!
堂内烧着火。
火塘里火焰正炙。
田白虽然不在都城,但是,每月家族分了钱粮的时候,都会给这边送来了一份。
田九回来的时候,大门不曾关闭。
田野送田白进来,先是四下打量一眼,然后请黑衣人先进去,这才放田白进入。
“公子,我就在隔壁,有事大声吩咐一声,我就来了。”
田野弯腰对着田白说道。
“叔父自便就可。”
田白笑了笑,走了进去。
田野关上了房门,然后走到了大殿的隔壁厢房,那厢房一样火塘正热。
以田白的功勋,他所用的一切,都是与田恒相当的。
若不是田乞自知天命,知道这一病,他怕是等不起了,若不然,怕是真要熬些年,然后直接扶持田白登临家主之位了。
田七站了起来,她笑着端过来一壶温热的酒水:
“公子远行,先去去寒气。”
田七的脸上,全然没有丝毫的不满之色。
田白身后的黑衣人接过,转身朝着案几上放下。